“老伯,热不热啊,也不戴个斗笠,好歹遮一遮
。”许茗仪踱步过去,和他寒暄。
老伯笑嘻嘻的,直说“谢仙子关心。”
没想到许茗仪一把扯住他长衫的袖子。
“别演了,黄厚。”
此人正是雇主黄厚。
“哎呀呀,我娘非让我这么干,说你保不齐是骗子。”
他一个有过命交情的朋友介绍黄厚来找的许茗仪,说她靠谱,但圆劫门的名声他也听过。
败落的内情也是登上过修仙八卦头条的,谁人不知圆劫门已经没能力替人化劫了。
他付完钱就有点后悔,和家里人说了,这才有这试探一事。
“嘿嘿,船家,你有点东西。”
茗仪望天,心想他这一卦的卦示里怪不得有【梨园】,原来大戏是搁这唱呢。
黄厚也没问她是怎么看出来的,他自顾自的认为这都是天机,天机不可泄露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你这马车……”茗仪有些坐立难安。
“我这车壁可是镶金檀松木的,垫的是雪山白貂皮,你尝尝这茶,上好的【一段香】。”
茗仪听说过,【一段香】是天栖山特产的名茶,五千灵石一两,只提供给熟客,需得有修为的弟子日日挑以灵泉浇灌,颇费工夫。
它贵就贵在凡人饮用后可延长寿命,也可助人入道。
他这么有钱还要赶在她大酬宾的时候下单!
“你这真不是民脂民膏?”茗仪警惕瞥他。
“船家你可知厚仁堂?”
厚仁堂是仙侠界最大的药堂,包揽一手医疗资源,堂内多位妙手能人坐阵,
炼丹师排行榜上前三十位都受雇于他们家。
“鄙人不才,能得些分成。”黄厚没把伪装的衣服换下来,说这话一点也不贴脸。
“你看上去挺……挺努力的。”茗仪想夸他一点也不像资本家。
“害,都是碰巧,为人所赠罢了。”黄厚他爹娘没给他白起这名字,他长的就很忠厚老实。
这样忠厚的人卦示里有【鸩酒】。
茗仪掀开帘子往马车外张望,镇上热闹,有舞龙舞狮的,几个小童循着炮竹声在人群里嬉笑欢闹,黄厚见她喝了一口茶便放下了,怕是拘谨,便找些话来说
“这是镇西酒楼张掌柜家的二儿子订亲,两家的婚事是我娘促成的,她就好管这些小年轻的事,今年谈成了好几对,她看着比什么都高兴。”
黄厚谈论起她老当益壮的母亲,嘴上是吐槽,表情却是骄傲的。
“你可有夫人?”茗仪卜卦不测委托人的婚配,家庭,财产,这都是她受的血泪教训。
之前有个顾客,光占卜出的老婆就有二三十个,卜卦的次数和信息量都是有限制的,知道这些对劫数又无甚帮助,平白耗费了灵力。
而且许茗仪长了嘴巴,会自己问。
“我夫人会做花糕,写的一手好字,会算账,长的顶顶好看,平日里包容我,我之前挺穷的,又是个傻子,她也不嫌弃,照顾我爹娘比我还细致,是世上真真好的女子!”黄厚眼里她夫人就是仙女。
“什么傻子?
你们怎么认识的?”茗仪观察这个说到夫人还会脸脖子通红的中年人,发觉出一些异样。
刚见到委托人的时候,她就知道他不是马夫,无关于卦示。
他的眼睛太澄清了,不像一个日常生活中总是被雇佣的,被使唤的,迫于生计的人,这不合理。
喝着【一段香】,她听了一段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