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隋低着头,根本没有勇气抬起来再看一眼。
只能暗暗咬牙:“好的,二少。”
沈非秩满意:“辛苦。”
很好,懂得自尊自爱的oga才是好孩子。
他优雅地坐在沙发一侧,翘起二郎腿看这位蔺医生前前后后忙来忙去搬仪器,一点上去帮忙的意思都没有。
不会有人喜欢没风度的无赖,好在他本身也不是绅士,扮演起来毫无难度。
沈非秩坐在沙发上等了好一会儿,确定没有任何世界能量波动,终于松了口气。
刚刚那么做,不仅是为了躲检查,也是为了试探。
看来这种程度的剧情还不算关键节点。
沈非秩暗自琢磨着,长而密的睫毛扑闪着落下,开始闭目养神。
“二少。”
蔺隋气喘吁吁搬完仪器,见沙发上那人依旧坐如钟,瘪了瘪嘴,心中有些委屈。
没有家主发话,大厅那么多侍从没一个来帮他。
可他只是个柔弱的oga,怎么能干这么多活呢?
他刚想卖个软引起男人注意,就见一道不怀好意的视线扫了过来。
抬眼看去,正是坐在沙发另一侧的亲弟弟。
少年的语文书早八百年就扔到一边了,此时没骨头似的窝在沙发拐角,戏谑地看看沈非秩,又嘲讽地看看他。
等他忙完,才不慌不忙坐直身子跟对方对视,红润的薄唇微张,无声比划口型——
【哥哥这么缺爱吗?】
蔺隋后槽牙一紧,失态斥道:“蔺洲!”
声音没控制,大到吸引了全屋人的视线,包括沈非秩。
沈非秩不想看面目狰狞的蔺隋,就对焦在距离两米的沙发另一侧。
少年——也就是蔺隋口中的“蔺洲”,正低着脑袋从沙发上站起。
他脸上的神情被微长的头发挡得严严实实,只有脊背挺得很直。
等走到蔺隋面前,才开口轻轻说道:“哥哥,我帮您调仪器。”
声音很小,却很清晰,周遭一圈人都能听见。
原本没兴趣管闲事的沈非秩,听到对方说调仪器,心思立马转了起来。
“你也会做检查?”
蔺洲应该是没想到他会插话,下意识看了看蔺隋,支支吾吾道:“可能……会吧。”
“什么叫可能?”沈非秩走上前,在一个礼貌的距离处停下,微微俯身,和少年平视,“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哪有‘可能会’的说法?”
蔺隋脸色在沈非秩问第一句话时就黑如锅底了。
什么意思?二少明明知道为他检查的是自己,问这小子会不会做什么?
不等蔺洲开口,他就迅速打断:“二少,他不会。”
沈非秩没吭声。
蔺隋语速极快补充:“这小子不爱学不懂事,天天考试能及格就不错了,怎么可能会那么复杂的仪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