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沈非秩问完顾碎洲“有喜欢的人吗”,顾碎洲喝了一整杯威士忌后。
顾碎洲又赢了。
沈非秩心软,不想再咄咄逼人,选择了大冒险。
顾碎洲看了他许久,哑声道:“三分钟,不许动。”
这冒险实在简单。
沈非秩抬手一敲闹钟,开始了计时。
顾碎洲盯着秒针走了一圈。
已经将近十二点了。
距离新年到来,刚巧还有两分钟。
月光从大大的落地窗照射进来,撒在沈非秩的眼睫上,像制作巧克力的糖霜。
顾碎洲站起身,走到了他面前。
那一瞬,沈非秩觉得自己心跳乱了两拍。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需要他照顾的男孩,已经长成了可以独当一面的少年。
顾碎洲微微俯身,双手撑在了沈非秩两侧沙发上。
沈非秩下意识就要后退,却被一只手拦住了退路。
“别动,哥哥。”顾碎洲说,“还差一分四十秒。”
他仗着对方守时守信,无赖地用左手拇指按在他唇角:“你刚刚问我,在伦敦的时候想不想家,我说不想。”
“这话我没撒谎。我爸妈很少回家,那两年也经常去伦敦看我,我完全不会想一个空房子。”
“所以,你问错问题了哥哥。”
顾碎洲的指腹已经把他嘴唇描摹完一遍了。
“你应该问,我想不想回国。”
“这个答案是想,而且,非常想,无时无刻不在想。”
“你知道我在伦敦一个人躺出租房床上的时候,做过最多的梦是什么吗?”
沈非秩阖动嘴唇,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他的第六感告诉他,这家伙下一秒要做点丧心病狂的事。
果不其然,顾碎洲在三分钟即将走到尽头的时候,朝他倾下身。
“是这个。”
沈非秩眼睛微微放大。
他的呼吸被两片灼热的唇瓣攫取了。
顾碎洲吻得小心翼翼,如获至宝。
连带着上一个问题的答案,所有未尽之言都克制在一个名为“浅尝辄止”的词里。
硬要加上形容词,那应该是“如履薄冰”。
顾碎洲的吻,让沈非秩竟然生出了一丝心疼。
这一刻他忽然意识到:完蛋。
本应该生气的情况怎么会是心疼呢?
撇开无法作为借口的外界原因,就只剩下了一个可能性。
意外出在人身上。
顾碎洲不对劲,他也不对劲。
对顾碎洲的假设已经得到了切实验证,但随之而来的,是另一个更可怕的假设。
这个假设不需要等待,现在就能求证。
于是在零点零一分,沈非秩伸出手,按住他脖子,加深了这个吻:“张嘴。”
顾碎洲惊得眼睛都睁开了。
漂亮透明的瞳孔中惊喜交杂,像偷糖的孩子被店主又施舍了一勺更甜的蜂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