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娘没死,苟氏却慌了,翻来覆去,如芒在背,若是被吴仁品知道她做了这样的事,她就活不成了,打死妾室的事情,他不是没干过。
现在知情者就她和那个放火的人,只要对方不出卖她,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了。
可是那个秦月娘呢?难道就这么放过她吗?不行,吴仁品那个丧良心的不止一次在梦里叫她的名字,还说为了她可以把家里所有女人都赶走。
自己已经人老珠黄了,又没个一男半女,要真出了吴家,那不就是死路一条?
绝不能让她有机会进门,所以,还是只有杀了她才能绝了后患,一劳永逸。
苏家的男人都已经死绝了,孤女寡母的,取她的命有何难?
这样一想,她竟是闭上眼睛笑着入睡了。
苏韫晴将匕首抱在怀中闭着眼睛却没有睡去,一点点风吹草动都会让她警觉的睁开双眼,看着院内和屋内相安无事才又再一次放下戒备。
院外响起了祝伯雷鸣般的鼻息,苏韫晴起身到屋内取了一件斗篷,替他盖在了身上。
崇峦到泽江最快也要三天的路程,而舅舅在收到信以后一定会在第一时间以最快的速度赶来,再等六天,正好将爷爷和哥哥们安葬,娘的身体恢复一些元气,才能应对路途的颠簸。
杀了苟氏,和放火的人,就南下去程家。
程家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家呢?他们兄弟几个也会像大哥二哥一样相亲相爱吗?程老爷和未来的婆婆也会像爹娘一样琴瑟和鸣吗?
自己能和他们相处得好的吧,爷爷说过,性子要收敛些,所以到了那边,要时时记住这句话
不知不觉,天空就破晓了。
祝伯伸了个懒腰,抹了一把脸,低头一看,身上披着一个斗篷,心道:糟糕,睡过去了。
忙起身准备推门进去看看,他的手刚搭上院门,才开始推,苏韫晴就迅速睁眼起身拔出了匕首。
一看是祝伯,才又将匕首收了回去,唤了声:“祝伯!”
祝伯进院惊讶的看着她:“三姑娘,您一个晚上没睡啊?这天已经亮了,您放心,没事了,这里有我在,您进屋去陪陪夫人,睡一会。”
作恶的人总是喜欢用夜色来掩护,天亮了,鼠辈不敢探出头来,她也不怕了。
秦月娘依然还在昏迷中,但是好在呼吸平稳,体温正常,苏韫晴在她身边躺了下来。
是该睡一会,否则娘起来要心疼了。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今日第一个上门来的人是吴仁品,吴仁品下了轿,在那两个跟班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来到了大门口。
进院的时候就将那两人打发走了,院内只有祝伯一个,在添纸钱。
吴仁品也假模假式的走到棺前作了几个揖,朝盆里丢了几张纸钱就拔腿欲往屋里去。
“哎,吴千户,您怎么这么不讲究,直接往三姑娘屋里去呢?”
吴仁品瘪了瘪嘴,回头道:“这哪还有什么屋啊?我早上一听说这事就马不停蹄的赶过来了,夫人和三姑娘怎么样了?夫人她没受伤吧?”
祝伯摇摇头:“没受伤,但是伤心过度,一直昏迷不醒呢,您一个大男人,这样进去不合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