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哥配合警方去调查了,走前表情特别吓人,专门叮嘱我全天陪护,哦,不知道你记不记得,是你哥把你救出来的。”
是卜千秋把林雀声救出来的?
我心生不快,虽然并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对这件事如此反感,但我忍不住去责怪躺在床上的林雀声,她有什么资格,能让卜千秋不要命一样地把她救出来。
“不说这些,卧槽,秦明月一个小丫头片子,看不出来本事那么大!她命都不要了非要坐上那个家主的位子?这是神经病吗?笙笙啊我没骂你,你就算是神经病,也是不泯然于众人的神经病。”
“这事儿啊卧槽,怎么搞的。你哥那狗玩意出事了也不告诉我,前天我才知道秦明月到底干了什么,你们兄妹俩一个比一个牛逼啊,到底把我当兄弟没?”
陈栖唠唠叨叨的,说了很多,我在上空听着,竟生出一种感慨,真不容易啊,居然还都活着。
我知道我不该怪林雀声,这不是她的错,但我真的由衷觉得,她不值得卜千秋舍上性命去搭救。
一个二十一岁的豪门假千金,一事无成,从小是废物,长大了开出精神病的隐形盲盒,这样的人生下来就是吞金兽,需要浇灌人民币才能成长,还不能保证茁壮成长。
哦,对了,林雀声的手怎么样了?秦明月把她的手废了吗?
陈栖和我心有灵犀一点通,紧接着就自言自语说起了她的手的事:“秦明月那玩意真是狗娘养的,废了你一只手————但一直治疗的话还能用,但是打游戏啥的可能只能单手来了,操,我让她在大牢里蹲到死。”
我皱起眉,她的右手等于说大概不能用了?秦明月下手可真够狠的。
奇怪,我怎么知道秦明月干的事。
我现在记忆全失,只记得林雀声被绑架的事,但也只是断断续续的片段了。
问题来了,我到底是谁。
林雀声一言不发的躺在床上,我也一直看着。
这两天病房里来了很多人,陈栖、纪肴、姜灵韵也从美国风风火火赶回来,进门就大骂,问候了秦明月祖宗十八代。秦祺雅也来了,她来的那天京鸿天阴着,像伦敦的天气。
秦祺雅从进门起就低着头,我好像能看到她红着的眼眶,以那个肿胀的程度来说,应该不止哭了一天。
她终于打破沉默,开口道:“笙笙。”
没有人回答她。
她带着浓厚的鼻音,破罐子破摔地说:“不知道你能不能听到,我那天跟你讲秦明月的事情,其实有一点没有讲。”
哦?
我直起了并不存在的事情,竖起并不存在的耳朵。
“她从小,就是有一点人格分裂倾向的从十五岁以后就更明显了,有时候很冷漠,不说话;有时候温柔,但又狠心;有时候懦弱又胆小,其实我觉得最后一个才是真的她。”
有晶莹的泪珠顺着她的脸庞滑下来:“然后慢慢的,又多了一个孩子气、易怒、控制不住情绪的她,我也不知道哪个她绑架了你、哪个她砸了你的手,但我保证,你说她找你的那天,她没有骗你。”
“她本不想这样的,她没有骗你,她想让你快快地走,然后躲到什么地方,离家主这种东西远远的。”
秦祺雅摸了摸林雀声缠着纱布的右手,泣不成声:“有太多个秦明月了,但只有那个普通的、有些懦弱的,才是我的姐姐,我的姐姐,应该是想让我对你说一句对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