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改口说“没介绍”,和大爷又心神不宁地说了几句话。
他是存了自己的小心思的,他想看看紧跟在身后的魏闻秋是什么反应。
如果对方表现得气愤或是伤心,石晏觉得还能够原谅。
结果当他说完“没介绍”这三个字后,他用余光偷瞄了下,发现魏闻秋居然压根没有任何反应。
于是石晏不仅气愤,还伤心了。
以至于他怒气冲冲地踏入公司,在热烘烘的空调里一不留神就脱掉了身上的羽绒服外套,完全忘记自己手腕上还有一截铁链。
那锁链在魏闻秋身上时足有手腕粗,在石晏身上却真的像一幅银色的手铐。
穿外套时有袖子盖着,看不出来。
衣服一脱。那银色的铁链在他的细手腕上晃晃悠悠,从边上垂下去一小段几十公分的链条。
链条的另一端什么也没有。
看起来是这样。
周荣过来倒水,眼尖:“你这手上的链子干嘛用的啊?”
石晏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又翻眼看看身侧故意将铁链甩得咣咣响的鬼。
然后他对周荣笑了笑:“拴狗的。”
“什么狗,烈性犬啊?”周荣惊奇道:“有的狗会爆冲,你小心点。”
灯闪了两闪,周荣抬头:“哎哟卧槽。”
“嗯烈性犬,”石晏面不改色:“大狗,不栓不行。”
“啪——”
灯彻底不亮了。
晚上他面朝下被摁在被子上,大狗咬他的后脖子,贴在耳边问:“我还不知道,原来我是烈性犬?”
石晏喘不上来气,嘴巴张开从针脚缝隙里觅得一点氧。
“不栓不行。”魏闻秋将两人间的锁链一圈一圈缠到自己的手心:“是像这样拴么?”
距离随着长度的缩短而缩短,到最后石晏只能绷直胳膊,悬空着向上举过头顶。
对方将缠满金属链条的手从后扣住他的腰,石晏狠狠打了个激灵。
“说话呀。我是大狗吗?”
然而石晏将嘴巴闭得紧,就是不吭声。
说狗也没冤枉,魏闻秋真的会爆冲,比烈性犬还要烈一些。
石晏这样铮铮铁骨般沉默了半个晚上,直到第一声细碎的呜咽在空气中迸出后,才终于开始爆发。
他哼着哭号起来,声音从被子里断断续续地漏出来。
“我是大狗么?”
石晏只顾着哼,不摇头也不点头。
魏闻秋不问了。
金属撞击声持续且洪亮。
好半晌后,才听见石晏闷闷地问:“那你是什么?”
“什么?”声音太小,魏闻秋没听清。
石晏却又不说话了。
魏闻秋于是停了下来,一时间安静的卧室内只听得见两道混杂着的喘息。
他深呼吸,低头看掌心下石晏裸露在外的脊背。
光洁的皮肤已被那锁扣磨出了道道殷红的压痕。他松开了手。
在魏闻秋听到另一种声音后,他抓住男人的脚踝,抬起来绕过自己的腰,把石晏翻了过来。
“疼?”
石晏一直举起的胳膊获得了赦免。
链条叮当叮当响了几声后,石晏将两只手搭上了自己闭着的眼睛。
很快捂住眼睛的手被手腕处的链条拉着拽开,紧接着,有什么握住了他的手背。
“哭什么,眼泪蚕豆大。”魏闻秋覆下身子,大掌压着那只细手,将他整个人完全拥在自己怀里:“不做了。”
石晏感觉什么滚烫的东西从眼睛里面流出来。
他张了张嘴,尝试着掩盖落泪的痕迹。
但是失败了,越来越多的眼泪从他的眼眶里汹涌地滚落,顺着眼角像一条小溪汩汩地向下落。
“怎么了?别哭呀,”魏闻秋用手擦他的眼泪,哑着的嗓子里透着一丝少见的慌乱:“为什么哭?看看我。”
石晏摇头,干涩的嗓子终于发出声音:“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