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府慈恩堂。
谢从谏的夫人余氏哭得不能自已,“儿媳的长兄就嘉玥这么一个女儿,自小千娇百宠,从来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这让儿媳该如何向长兄交代?还请母亲定要为儿媳做主啊。”
谢兰清白眼翻上天,大声蛐蛐:“谁家女儿不是千娇百宠?就你余家女儿金贵。”
“幺儿!”谢母气得猛敲紫檀拐杖。
余氏哭得一口气险些没接上来,“谢兰清,我与你何怨何仇?你为何处处都要针对我!”
“先别哭了!整日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谢母被折磨得脑仁疼,这么大岁数了,还得出面为儿媳主持公道。
造孽。
谢从谏早就被谢兰清整怕了,干脆躲在余氏身边默不吭声,任凭谢母决断。
“幺儿,你又犯什么癫?嘉玥来谢府小住,是金贵客,你不说以礼相待,还把人家一个小辈打成这模样,你简直——唉!”谢母猛掐自己的人中。
不生气不生气,和这个孽种较真,短寿呦!
“娘,玉晚可是您唯一的外孙女,差点就被这个余嘉玥淹死在荷花池了!”
“余嘉玥还拿石头砸您亲亲外孙女,砸得额头手臂处处是青紫。这是玉晚的医案,您仔细瞧瞧。”
大丫鬟取了怜若手里的医案,跪奉给谢母瞧着。
谢母就知道必有隐情,“嘉玥,这要怎么解释?!”
余嘉玥刻毒地剜了谢兰清一眼,“谢祖母,这都是误会,郑玉晚是自己不小心跌进荷花池的,我和小荷发现之后,立马就让丫鬟下水救她了。
“至于那些青紫,也是郑玉晚掉下去的时候磕在太湖石上所致,与我无关。”
谢母陷入沉思,各执一词的事情,实在不好决断。
“小荷,你也在场,我的玉儿到底是自己不小心掉进水里的,还是在你们闹矛盾推搡的时候,被余嘉玥的丫鬟故意推下去的?”
听到谢兰清这么问,众人又把目光落在谢荷身上。
这孩子这会儿刚恢复血色,登时又被逼得小脸一阵煞白。
余嘉玥暗示道:“小荷,你别怕,姑父姑母都在,她不敢拿你如何。”
谢兰清“唰”一声将别在腰间的软剑抽出,“那可说不好。”
“幺儿!”谢母横了谢兰清一眼。
谢荷吓得要死,缩在余氏怀里啜泣,“玉晚表姐真是自己掉下去的。”
闻言,谢兰清三步并作两步,踏着母虎一般的气势冲到谢荷身前。
“你还敢撒谎!”
谢荷抱头痛哭,急切道:“可是玉晚表姐掉下去后,嘉玥表姐不仅拿石头砸玉晚表姐,还拦着不许我救,差点害死玉晚表姐,这是真的!”
老长一串话,谢荷火光电石间都喊了出来。
余嘉玥急得跳脚,“小荷,你不能因为害怕你姑母就顺着她的话诬蔑我!”
“我没有,”谢荷痛苦地抱着自己,“我说的都是真的,她们都能作证。”
她指着那些目睹了全程的丫鬟。
怜若跪地叩首道:“奴婢也可以作证,三姑娘说得一字不假。”
余氏和谢从谏不可置信地望向白玉无瑕的余嘉玥。
看起来天真无邪的姑娘,心怎能如此恶毒!
余嘉玥失望地瞪了谢荷一眼,梗着脖子,依然觉得郑玉晚该死。
谢兰清手里的软剑游蛇般袭向余嘉玥,余氏慌忙中起身挡在余嘉玥前面,“谢兰清!真相大白,玉晚已无事,念你护女心切,我也不再追究你打嘉玥的过错,但你若敢杀嘉玥,我势必不会放过你!”
“我是让她长记性,再敢动我女儿一根汗毛,我剥了她的皮!”
谢兰清的眼神没有一丝一毫的吓唬掺杂其中,只有野兽般言出必行的警告。
余嘉玥猛地心脏一缩,险些吓尿。
谢兰清森寒的眼神又落在余氏身上,“还有你!若再纵容余家人在我谢府里耀武扬威,胆敢伤我谢家人一根手指头,我杀光你余家人!”
余氏目瞪口呆,想在谢从谏那里寻到几分为她撑腰的底气。
谢从谏却丝滑地撇过头,死活不肯与余氏对视。
谢母失望道:“既然真相大白,那就散了吧。老二媳妇得空写封信回余家,嘉玥思念双亲,想尽早回府。”
这是下了逐客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