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的?”
沈卿玦冰冷的眼神扫向西风,目光中谴责意味甚重。
西风心底叫苦,“公子,江姑娘她防备心重,属下跟她同桌而食,她也不信,愣是一口不吃,滴水不沾。”
沈卿玦听到“同桌而食”抬起了眸,眼中闪过一抹意味不明。
西风摸摸后脑勺打个冷颤。
他估摸着自己没说错什么话。
人家姑娘不吃,他总不能硬掰着下巴,强迫她吃吧。
“为何不通知我?”
沈卿玦看了一眼榻上双目紧闭的姑娘,她脸上很白,先前是红润的白,现下有些失了血色,唇也干燥起皮。
整整三天,是想把人饿死了再告诉他吗?
“您近日奔波……”西风回话,头顶压迫感太重,直腰跪了下去。
“属下领罚。”
“三十鞭。”沈卿玦冷漠得没有一丝感情。
西风退出去,医士目睹全程,只觉这位主比阎罗还恐怖。
哆哆嗦嗦,舌头差点打结。
“公子,夫,夫人,小姐只是晕厥,并无大碍,可先喂些米粥…”
看他点头,医士拎起药箱逃命似的疾步而行,慌慌张张,连号诊时搭在那姑娘腕上的帕子都忘了拿回。
太可怕了!简直像见到了天子一怒伏尸百万的帝王。
房间里安静下来。
沈卿玦嘱咐人熬米粥,自个儿在木榻边坐下,垂眸看昏睡的人。
她到底有什么本事,轻易就牵动他剧烈的情绪?
除了长得比别人貌美些,她还有什么?
沈卿玦斜身,玉白的手探出,轻轻向下,要触上她的脸。
“咳!”
榻上的人突然咳嗽一声,胸口轻微地震动,她睫毛颤颤,似要醒来。
沈卿玦半点没有自觉,手依旧在她脸颊边。
倒是没有触上,隔着一段虚空,端详她的脸。
她突然抓住了他,“水……”
沈卿玦没伺候过人,也没想到自己这么熟练。
沈卿玦坐在榻边,揽起那姑娘,不偏不倚让她靠在怀里,女子身体的柔软触碰上来,他眸色一深,想起梦境。
她身上萦绕着清淡的少女香,挡不住地往鼻腔里钻。
如果梦中有嗅觉,梦里的人合该是这个香味。
沈卿玦举远的一只手执着茶杯,晃凉了,送到她唇边。
她当真是渴到了。
像案上的鱼碰着了水,大口咕咚,吞咽不及。
被呛得咳嗽几声,还是拼命地喝。沈卿玦喂她喝了六杯凉茶,下属送来米粥,他舀起一勺,忽又放下。
面无表情地将玉碗递给侍卫,“搅碎了。”
再是半盏茶功夫,重新递上来的米粥,不再是颗粒分明,软烂香浓。
沈卿玦执起一勺,送到她唇边。
姜晚笙是真饿了,不嚼两下就往肚里吞,勺子也咬住。
沈卿玦才喂了一口,勺子拉不动,他微微皱眉,“松开。”
姜晚笙意识不清。
沈卿玦微微侧身,让她的脸枕在胸口,手臂弯折,向上,捏住她的脸。
上了力道,迫使她张开嘴。
“嗯……”她嫌疼。
沈卿玦眉头蹙得更紧,真是个难伺候的主。
他面上虽冷,手却不自知地松了力气,抽出玉勺,再舀满米汤送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