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6年4月21日,辽北军区。
林超煜提着菜刚走入家属大院,坐在院里闲聊的嫂子们便齐齐止住了声。
他装作看不见,冲她们淡笑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走远几步,身后又热闹起来。
“你们看见没,他还买了肉哩,他做的菜陆团长敢吃吗?”
“就是,整天和死人打交道,又不晓得管家,除了一张脸没什么东西。”
“结婚三年都陆团长都没怀上孩子,说不定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
林超煜垂下眼眸加快了脚步。
他的职业是法医,这年头的大多人都避讳这东西。
因此大院里的军属们都与他不亲近,每每看见他总是要指指点点几句,就连他和陆安然不生孩子也能怪到他的职业上。
可没人知道,不是他不能生,而是他的团长妻子陆安然不愿意生。
回家做好饭后,他便坐在桌前等陆安然回家。
等到天色已经黑透,饭菜也冰凉,女人依旧没回来,他便打算下楼去看看。
一到家属院门口,他就看见两个人影搂在一起,其中那个女人的背影十分熟悉。
他抿了抿唇,喊了一声:“安然?”
女人没应,那个更挺拔一些的身影却转过头:“是姐夫啊,安然姐她喝多了,我送她回来。”
林超煜沉默着走过去,从另一个男人手里接过自己的妻子。
一股浓烈酒味传入鼻尖,陆安然眼睛半闭不闭,嘴里一直喊着:“逸凡……”
对面身着衬衫的男人应声:“我在呢。”
又转头看向林超煜:“姐夫你别介意,我和安然姐算是一起长大,跟姐弟一样。”
林超煜摇摇头,扯了扯唇:“不介意,谢谢你了,齐逸凡同志。”
齐逸凡是陆安然恩师首长的儿子,出国五年,一个月前才回来的高材生。
也是他回来那天,林超煜听见陆安然的战友调侃。
“国外回来的是不一样,齐逸凡同志可是钢琴绘画跳舞什么洋气东西都会,安然你有没有后悔没等他?”
而陆安然没有正面回答,只说:“我和林超煜是军婚,你说话注意些,别给逸凡带来麻烦。”
也是那一刻,林超煜终于知道了陆安然不愿跟自己生孩子的原因。
因为陆安然心里的那个人,由始至终都不是他。
跟齐逸凡道别后,林超煜将陆安然拖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