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他快步来到母亲身边。
拉起刘氏那只粗糙皲裂的手,轻轻摩挲着道:“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渐渐。
程安眼眶湿润。
老人常说——
不当爹娘,便无法体会亲情的厚重!
可想起这些年来母亲为了自己所受到的那些委屈,承受的那些欺负,程安只觉得心口堵塞难言。
他声音逐渐哽咽。
艰难地念出了后两句:“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儿啊!”
刘氏瞬间泪崩。
她或许不懂这句诗的含义,却从儿子的字里行间,感受到了血脉的温暖!
不只是她。
此刻院子里的所有人皆楞在原地。
临行的学子,不舍的母亲……
这其中情感怎能不让人泪目?
包括王善。
也不由得眼眶微红。
他恍然想起,自己第一次离开家时,母亲也是这般依依不舍的坐在灯下,为他赶制出门的衣物。
若说此刻还有谁无法感同身受的……
恐怕就只有程大山了。
可他却流泪最多!
似在宣泄着多年来的委屈与不甘。
“本官……”
少许。
王善深吸口气:“此等善孝俱佳的学子!本官今日把话放这儿,若不能护你前程,本官自绝于朝廷!”
“大人。”
刘琦吓了一跳。
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万一有人上纲上线,这不大不小都是个把柄。
可王善却不管。
他摆手示意刘琦不要说话。
然后面色凝重道:“本官虽不算君子,却也知‘人才不可求’,若此等天才学子要被埋没,那我等还做的什么官?”
官场多钻营。
可这也并不代表。
天下所有官员就都没了良心。
尤其……
当人才和政绩挂钩后。
正义和利益也是可以并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