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者里面总有一个是真的,甚至两个都有可能是真的。
换言之,在李宝臣看来,关中人只要知道他能打就行了。最好马璘是个草包,什么也不会,这是最好的。
否则,李宝臣能干的事情,马璘若是也能干。那关中天龙人,为什么要指望宝臣大帅的保护呢?
想明白这些细节,马璘后背瞬间湿透了,全是冷汗!
这份调令,只怕是……不怀好意啊!
马璘心中阴搓搓的想道。
然而拒绝也不好拒绝,因为李史鱼在华阴,管着粮仓,负责调拨粮秣。一旦马璘不听军令,马上断粮,然后以宰相的名义罢免马璘的官职。
那时候,要不就鱼死网破,要不就认栽,马璘可以选的路子也不多。
这支军队,是“朝廷”的军队,而非是他的私军。真要闹起来,马璘不占理。
“孙将军,你有何良策?”
马璘面带愁容问道。
“马将军修书一封,就说黄河浪急,时不时还能见到浮冰,乘船有些危险,走水路实非良策。
不如走轵关,陆路安全。
大帅既然已经平定洛阳,末将晚几天也不打紧。”
孙志直嘿嘿冷笑了一声,接着说道:“倘若李宝臣杳无音信还好说,他若是再写信或下令催促,则必定有诈!马将军东行走慢点,少带点人。末将以为,李宝臣就是想控制蒲州!”
潼关已经在李宝臣的控制之中,若是蒲州也被控制,则关中通往东面的入口已经被堵死。
李宝臣是想做什么?
马璘不寒而栗。
之前长安出的那些事情,还没过去多久呢!
他也不是想为某些人豁出性命,只是,李宝臣如果要做什么,马璘被殃及池鱼是难免的。
他如何能当做没看见?
“如此,会不会不太好?”
马璘有些不确定的询问道,老实说,这些都是他和孙志直的推断而已,而李宝臣只不过是“正常”的下达军令而已。
如果一切都只是他们两个的猜测,事后也会授人以柄,搞不好还会掉脑袋!
这件事不好办了。
“这样吧,你带五千兵马,走轵关。
马某带五千人留守蒲州。
看看李宝臣到底搞什么鬼。”
马璘点点头说道。
孙志直无奈,这种搞法两头不靠,无论如何都会吃瘪,又是何苦呢?
李宝臣摆明了是想血洗长安啊,要不然不可能把马璘支出关中。
但他不是主将,说了也不算,只能长叹一声。
很快,孙志直便领兵五千,前往轵关。他打算等到轵关后,再视情况,决定要不要跟河阳三城的守军换防。
而马璘则是跟李宝臣写了封信,水路送到洛阳,信中把他与孙志直商议的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全都说了一遍。
总之就是:我已经派副将,带了一部分兵马过来,算是执行了军令。但蒲州十分重要,不如等你派兵来蒲州后,我再出。要不然蒲州丢失的责任,我马某人担当不起。
……
北中城城头,李惟岳看着父亲李宝臣给自己派来的一些残兵弱兵,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内心充实着不满。
在李宝臣计划中,此刻战争已经结束,关中朝廷也达到了既定目标:即收复洛阳与河阳三城,收拾安守忠,收拾李怀光和控鹤军。
可以算是全胜收场。
如今这些战略目标都已经达到,至于收拾邺城的李归仁,乃至跟汴州那边掰掰手腕,那不是这一次出征可以办到的。
战争准备都不够,也无法长期维持出兵的状态,浪战必败。
此事还要从长计议。
河阳三城,相对于洛阳而言更安全,而且更加狭小,更容易防守。
李宝臣将这次大战后的伤兵,还有军中羸弱者,都一股脑的塞到北中城,其实也是有意锻炼一下嫡子李惟岳。
让他可以找个机会收买人心。
说实话,李宝臣对这个嫡子有些失望。因为对方的能力与心智,明显不如庶长子李惟诚,眼高手低办事浮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