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向来都这样说,倒让我觉得不好意思见人。”楚青宁的话让翠玉伸手点一下她的鼻子:“你有什么不好意思见人的,这会儿,你要好好地在这家里,然后瞧着这家里都有些什么样人,至于以后,有的是你忙的时候。”
楚青宁并不知道翠玉已经下定决心离开,只以为翠玉是要让自己管孩子,于是楚青宁笑着道:“姐姐说得是,我以后啊,一定会好好地养孩子。”
不止样孩子呢,翠玉在心中说了一句,但还是挽住楚青宁:“我们一起出去吧。”
楚青宁应是,小月小春跟在她们身后,陪着出去,见楚青宁和翠玉说话,小春就对小月道:“小月姐姐,我怎么觉得,大奶奶在打算……”
“你啊,不要多问了,我觉得,大奶奶的打算,必定也是为了我们好。”小月的话让小春点头,对,翠玉的打算,必定是为了大家好,就不要去想那些有的没得。
楚青宁和翠玉走到厅上,楚老爷看到女儿,不等楚青宁行礼下去,就伸手拉住女儿:“好,好,这会儿你过得这样好,那我做爹的也放心了。”
“女儿远嫁,倒要爹爹担心,是女儿的不是。”楚青宁见到父亲,多日不见,难免那些怨气退去,代之的是孺慕之情,眼中的泪也落下。
“见过楚老爷。”翠玉规规矩矩行礼,郑太太见翠玉行礼下去,心这才放下,毕竟郑太太还真有些担心翠玉对楚老爷翻脸,这会儿见翠玉规矩行礼,郑太太也就笑着道:“都坐下吧,都是一家子,也不用这样客气。”
楚老爷见翠玉如此规矩,不复当初在草原时候的横眉竖目,虽然心中疑惑,但也笑着受了这礼,各自礼毕,重新坐下。楚老爷也就把楚太太给楚青宁准备的那些东西拿出来,楚青宁见还有孩子用的,也就笑着道:“这定然是娘准备的。”
“你娘原本要跟了我一起来,只是我想着,你姑父也跟我一起回来了,到时候这家里哪能少了当家的,所以就没有让你娘过来,等到以后,你生下孩子,你娘定会来看你。”楚老爷说话时候,还是有些迟疑,毕竟楚青宁这个孩子来得着实太奇怪了,当初翠玉带上楚青宁走的时候,并没有说有孩子的话。
那时候和郑义明尚未成礼,可这两个月过去,突然来封信,说楚青宁有了孩子,还让楚家过来商量后面的事儿,楚老爷拿着信,自然要去问楚太太,着急嫁女,是不是因为晓得女儿和郑义明做出什么不是了,担心有了身孕,这才急急嫁女?
楚太太被楚老爷问得糊涂了,毕竟楚青宁虽按了楚太太的安排和郑义明相见,但楚太太也是担心女儿吃亏,所以看女儿看得很紧,楚青宁身边的丫鬟婆子那更是须臾不离,怎么这会儿就肚里揣了一个,郑家还认下了?
但不管怎么说,郑家既然认下了,那楚老爷就要赶来,一来是为了给女儿撑腰,二来呢,是要盘算盘算,自家在这件事上,还能得到多少利益,毕竟做商人的人,利益才是最要紧的。
这会儿楚老爷说话时候,眼看向女儿,见女儿手中拿着孩子们的衣衫,面上全是喜悦的笑,而看她的腰腹,似乎也是隆起的,那就是真得有了孩子,这个孩子是什么时候揣上的?楚老爷百思不得其解,更不能当着众人的面问问女儿,于是楚老爷也只能把那些疑惑藏起来,和众人说些家常话。
说了会儿家常,郑太太也就带着儿媳们离开,好让他们男人们自在说话。
等郑太太一离开,宁先生就看着张二老爷:“我还没有恭喜过你,在那边另外娶了一房,生儿育女。”
“我也是为了香火,毕竟家里这个,你晓得的,不过生了个女儿,我总要有香火传人。”张二老爷就晓得宁先生会发难,但张二老爷并不放在心上,依旧笑着说。
楚老爷在一边装作没有听到这些话,毕竟这会儿,楚老爷最想知道的,是自己家能从这件事中得到多少利益,至于张二老爷和宁先生的恩怨,楚老爷可以慢慢打听。
“你我都是做生意做老的人。”宁先生沉吟一下,对楚老爷说出这么一句,楚老爷已经看向宁先生:“这话,怎么说?”
“这会儿,你我的女儿嫁了一个男人,名分上是有差池的。”宁先生这句话换来楚老爷的冷笑:“好一个,名分上有差池,你家不过早到了几年,但这会儿,郑家的子嗣,是在我女儿腹中。”
宁先生并没有接话,只是看着楚老爷的脸,张二老爷的眉一皱,若说自己这会儿做个和事老,谁都不相信,索性也不开口。
“郑家的子嗣,自然是在你女儿的腹中。”宁先生还是这么一句,接着宁先生就道:“可是你也要晓得,这孩子还没有……”
“那我也就告诉你,一来,我女儿不是妾进门的,二来,你休要做什么去母留子的事儿。”楚老爷索性说出实话,这让宁先生看着他,久久不语。
“哎呀,你们怎么就吵起来了?”张二老爷这才开口,还对宁先生道:“我记得你原先不是这样的脾气,怎么这会儿,也这样咄咄逼人了?”
“并不是我咄咄逼人,但这名分上的事,十分重要,况且,”宁先生看向张二老爷:“你是晓得的,郑家族人一向虎视眈眈,前些日子,还要塞什么嗣子进来,说的是丧礼上不好看,被我女儿糊弄过去了,前儿我来的时候,他们寻了我,说什么要让我女儿把产业都交给他们,到时候在家吃一口安闲茶饭,教养孩子就够了。”
“这可不成!”楚老爷头一个反对,正要把产业交出去,孤儿寡母,那就是任人宰割了。
“所以你瞧,外头这样虎视眈眈,你我若还因为名分上的事儿争吵,到时候,得利的是谁?”宁先生把话说得很明白,楚老爷的眉皱得很紧,他为了利益千里迢迢地来了,自然不愿意让郑家族人得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