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沉寂半晌,小龙女忽道:“我能够不死,是你救了我一命,我应有一报。”
风逸道:“这么说,就太客气了。我那会就说了,我是有所求而来,救你都是存了私心。”
小龙女点了点头:“我知道,所以你故意不早早救我,是让我绝望之下放下断龙石,如此你才好谋划武功秘籍之事。”
风逸笑道:“没有我这一出,你怎么破誓而出呢?”
小龙女闻言,心中似有一个声音叫道:“他说的对,没有他,你又怎知过儿心意。
你又何尝不想出墓看看。”
小龙女沉默时许,忽又问道:“你和我师姐究竟是什么关系?你要告诉我实话。”
风逸微一怔忡,见她神色严肃,仿佛在说,你要胡说,我就不出去一样。
风逸正色道:“我要她手里的一本五毒秘传,所以打伤了她,她非要来古墓一趟,才愿意给我,我就来了!”
小龙女眉头微蹙,道:“我师姐四处作恶,师父在世之日,全真教的牛鼻子对我师父说了多次,我师父曾说若她不知悔改,就要我清理门户,你要她的毒门秘籍做什么?”
风逸傲然道:“你觉得凭我的武功,若只是武林争雄需要用毒吗?那自然是我用来对付蒙古人了!”
“蒙古人?”
小龙女很是不解。
风逸道:“这是民族存亡之事你可以不懂,但你不能阻止。”
小龙女微微苦笑,道:“可我师姐武功本高,倘若王重阳的武功被她习得,我又怎能制她的住?我违背了师父意愿,又怎么说?”
风逸喟然一叹道:“武功本就是利器,杀人也能救人,可世人一旦拥有强大力量,必然从善者少,所以高人生怕神功所传非人,宁愿失传。
然而人心易变,你师父当初不知现在的李莫愁,所以收她为徒。她的以后,谁又能说,不会成为一个为国家民族出力的女侠呢?
但我可以答应你一点,一旦出去,日后她再作恶,我必然亲手取了她的性命,不让你古墓派蒙羞!”
小龙女微微一笑,也不多做置喙,转身就走。风逸知道这关是过了。
两人很快便到了棺室,
杨过拉着小龙女的手,急道:“姑姑。”
李莫愁接口道:“师妹,你是不是不放心我?所以对他面授机宜?”
“是!”小龙女回答的很干脆。
李莫愁脸色一变,未及开口,就听小龙女道:“过儿,你去那具棺材里,王重阳说那间石室是在此室之下。我在这里一辈子,却不知尚有这间石室。”
杨过大喜,道:“啊,我知道啦,那是通向石室的门儿。”当即跃入棺中,四下摸索,果然摸到个可容一手的凹处,紧紧握住了向上一提,却纹丝不动。
小龙女道:“先朝左转动,再向上提。”
杨过依言转而后提,只听喀喇一响,棺底石板应手而起,大喜叫道:“行啦!”
小龙女道:“且莫忙,待洞中秽气出尽后再进去。”
李莫愁眼珠子一转,靠近风逸,牵着他衣袖,嘻嘻一笑道:“风逸,你与我师妹说了什么?”
风逸见她故作亲昵,知其害怕小龙女害她,不觉微叹道:“你别问了,总之还是因为你倒行逆施之故!”
李莫愁却是半嗔半笑:“这古墓机关重重,你跟着她到处乱跑,害我和凌波好不担心?”
杨过本来性子跳脱,就想赶快下墓室去看看,但见李莫愁这副样子,倒是饶有兴致看了起来。
小龙女却是抱膝,坐在一旁。
风逸深知李莫愁本就见不得有情人,如今故意言辞暧昧,是想让洪凌波多心,她好坐看笑话,又见洪凌波秀目瞪来,似有极深怨恨。
风逸心道:“她明知李莫愁什么样的人,还能上当,真是服了!”
风逸将李莫愁推开,说道:“可惜你师妹不是你,我怎么也不会相信她会对救命恩人下手!”
李莫愁心头却如被刀割了一下,难受极了,因为她听出了言外之意,那就是她会对救命恩人下手了,忽觉鼻酸眼热,当下揉了揉眼,才不至落下泪来。
风逸说着话,也狠狠瞪了洪凌波一眼,暗骂她蠢,这世上好姑娘多了去了,吃醋也能吃到她身上。
洪凌波瞧他对自己瞪眼,却也大为恼怒,心想:“他好不要脸,有了我,还和她眉来眼去,哼,我就不能瞪你吗?”
便也向风逸瞪去,两人目光相逼,
可洪凌波面对心爱男子,那股子无名怒气又怎能久住?
只僵持了数息工夫,不觉爱意涌起,忍不住啐了一口,暗骂自己不成器。
这一出惹得杨过哈哈大笑起来,连小龙女也侧目来瞧,洪凌波急忙端正容色,李莫愁却是轻轻哼了一声。
忽听小龙女道:“走吧!”
她缓缓站起,拿了烛台,从石棺底走入,几人急忙跟上,下面是一排石级,石级尽处是条短短甬道,再转了个弯,果然又是一间石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