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叶婧随时可能生产,景昌帝特意嘱咐她不必参加除夕宫宴,而是命人送来了上好的席面,还吩咐井小仪留在长乐宫里陪着叶婧,一并送来了赏赐。
宫宴上,和妃领头向景昌帝敬酒,主位上的妃嫔依次起身,景昌帝都很给面子地举了酒盏,连郑妃都得了他一个淡淡的点头。
见郑妃坐在自己对面,无比谦和,丝毫没有地位降低后的不适,和妃心里暗自警惕,这样不露情绪之人,必定不是简单的。
太后慈爱地看着景昌帝,“皇帝少喝些吧,不然今晚守岁,你醉了可是熬不住的!”
景昌帝顺着太后的话放下酒盏,菡容华笑着赞道,“太后娘娘和皇上母子情深,真是叫人生羡啊!”
“你这孩子嘴甜,把哀家这例甜汤赏给菡容华,这话叫哀家听了高兴!”
菡容华高兴地起身谢恩,景昌帝点点头道,“菡容华如今懂事不少,怀蓉也养得活泼可爱,该赏!”
“哀家瞧着这些鲜亮的好孩子,心里就高兴。皇帝,如今后宫人不少,子嗣更是丰茂,不如好好大封后宫,也好叫她们高高兴兴地过年?”
这事母子二人早就达成了共识,太后退避换来吕家嫡系的安稳,不再沾染宫权换来吕家妃嫔的位份,并且留住八皇子。
景昌帝顺势点头,“母后慈心,朕也有此意。杜百遇!”
杜百遇拿出厚厚的一卷圣旨,这次皇上大封后宫可比之前大方啊!
在长长的一段赞辞后,众妃嫔终于听到了她们最期待的内容。
“……晋贞淑妃为贵妃,晋和妃为和惠妃……”
听到贞淑妃尚未生产就成了从一品贵妃,这是不是意味着皇上不在意她这一胎是男是女,只是因为宠爱呢?
贞贵妃成了妃嫔之,成了千尊万贵的贵妃娘娘,哪怕她不在场,仍旧无法消散众人心中的羡慕,或者还有嫉恨。
如今和妃成了和惠妃,怀康也十分高兴地去看母妃,如今母妃气色愈好了,最要紧的是比之前精神许多,腰杆挺直,在父皇面前也能落落大方地领着众妃嫔谢恩。
怀康高兴地收回视线,轻抚着自己的腹部,一旁的驸马也投来关切的眼神。
她如今实在是幸福美满,再无所求了。
妃位上,郑妃没有变动,莹充仪晋位莹妃,倒是比没有封号的郑妃还要高些。
莹妃也有些意外,她原以为最多被晋为昭仪或是昭容,如今能够一举封妃,她心里高兴之余开始思量,自己的四皇子也是时候多和他的父皇亲近些了。
贵嫔之中,除了吕贵嫔没有晋位,其余几人依次成了庄修仪、赵修容、容修媛和良充媛。
此外,顺容华、菡容华和董婕妤被晋为贵嫔。
三品之下,宋婕妤晋为容华,陈美人、楚美人被晋为婕妤,丽贵人和魏美人被晋为嫔,井小仪晋为贵人。
其余五品以下的妃嫔皆晋半品。
有晋位的妃嫔皆行礼谢恩,座位上所剩不过寥寥几人,脸色大多不好看。
郑妃倒是面色如常,她被降位,如今没有晋位是意料之中。
吕贵嫔则是盯着顺贵嫔,她这个妹妹倒是厉害,进宫比她晚了几年,如今不仅有了孩子,连位份都赶上她了!
见吕贵嫔还这样拎不清,太后心中叹气之余,也庆幸自己在她们之中选择了顺贵嫔。以后她若是安分过日子,有主位的身份在,也不会吃苦,若是吕贵嫔还有别的心思,那就只能给顺贵嫔让路了。
此外,景昌帝还将九公主记为董贵嫔的女儿,并给九公主赐名贺华妘,为怀慧公主。
董贵嫔的外祖父是太傅,虽然一向不得景昌帝宠爱,总归是没被亏待,如今直接封为贵嫔,又有了九公主这个女儿,以董贵嫔那样不喜争抢的性子,自可安度余生。
与董贵嫔同住一宫的孔才人也十分欢喜,她和董贵嫔都不是热闹性子,她们的清云宫是最安静的。
自从孔才人称病躲过了之前温贵妃的拉拢,董贵嫔对她的态度就柔和了许多,二人位份虽有差距,平日里一起品诗饮茶,相处也和顺。
此前董贵嫔不得宠,孔才人还担心清云宫里会住进一个高位妃嫔,如今董贵嫔成了主位,她们在清云宫的安生日子便不会有人打扰。而且又有了九公主,清云宫里更是会多些稚子笑声,这样的日子真是再好不过了。
几个贵嫔都无需移宫,除夕夜宴在众人的谢恩声中,欢声笑语地结束了。没想到隔日景昌帝便下旨,郑妃移居烟澜宫正殿。
到长乐宫传信的小黄门欢喜地领了银子告退,叶婧倚在厚厚的靠枕上浅笑,“看来郑家的事已经传到皇上面前了。”
桔梗小心地替她揉着酸胀的腿腹,应和道,“主子时候算得好,如今尚未开笔,皇上也不好现在叫人去查,只能在郑妃身上出口气了。”
烟澜宫名字好听,周围景色也曾经很雅致,可位置太过偏远,景昌帝继位后便不曾让妃嫔住进去。
如今旨意下得突然,加上正月里本就事务繁多,各处都要送新衣、物件去,想必司计所的人也收拾不及,只能叫郑妃委屈些,先住进去再慢慢添置了。
只是这样一想,就知道景昌帝下旨命郑妃移宫必不是赏赐,永福宫离御安宫很近,又是三进的大宫殿,哪里是偏僻的烟澜宫比得了的?
何况只郑妃一人移宫,周婕妤和陈婕妤还都留在了永福宫里,这算什么主位?
叶婧舒心不已,“思晴总是担心护不住自己,总是担心郑妃会叫她害人,如今可算是能……”
想到永福宫里的周婕妤,叶婧顿了顿,收敛了笑意道,“去告诉陈婕妤,周婕妤心思不比郑妃浅,叫她务必小心,本宫会想办法在她生产之前,将她和周婕妤分开的。”
桔梗有些不解,“是。主子,周婕妤一直依附郑妃,难道她才是一直给郑妃出主意的那个人?”
“我瞧着可不止如此呢,周婕妤的心思,可不是依附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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