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泽跟着两人进了大门,里面?当真是简单,只在山壁处有一个石头简单雕刻的神像,坐落在石屋子里。倒是院子两旁长了好些果树,但他也不大认得。
只见村长同十一婆先是将身上的包袱放下,两人像是有具体的分?工,合力将林泽放到中间正?对着神像的地方。
然后村长便出去了,只剩林泽和十一婆在这里。
十一婆在神像前?点?起三炷香,又跪着烧了些纸钱。在神像前?捻起一些东西,用黄纸包好。
转头去神像右侧的一个角落点?香,嘴里念叨着什么,从角落处弄了点?东西出来,同样用一张黄纸包着。
这真是十分?封建迷信的作?法,林泽已?经很怀疑到底能?不能?治病,别给他一个不甚,弄死了。
那他只能?精神力在死前?躲进空间,然后一辈子就困在那里,没有任何办法出来。
有时候想想那个场景,林泽倒宁愿死。无穷无尽的囚牢,比死可怕多了。
在林泽胡思乱想回神之际,十一婆已?经走向院子里的几棵树前?,在底下扔东西占卜,林泽看不出那是什么动物?的骨头。
占卜五次后,十一婆去其中两棵树上各摘下一个果子。
而且让林泽意外的是,她将两份符纸烧成灰,又把果子用石头做成的捣药罐捣碎,加入符纸灰、还有别的几样东西,最?后兑进一碗水里。
而且那水还是自己拿来的,林泽脸都绿了。要?不是林郁强喝生水没事,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喝下这碗东西。
“来,我?扶你起来,要?在这里喝下去才有用。”十一婆走过来,将他从草席子上扶起。将那碗绿色带点?灰的水放到他嘴边。
林泽一下子就闻到一股丰富的味道,有果酸的清新,还有中药的苦涩……
见他愣着,没张嘴,十一婆出声催促道,“晚点?药效会没有。”
林泽一咬牙,就着十一婆的手,闭眼吨吨吨,一口闷。
舌头各种酸涩苦臭,简直无法形容,那果子闻着清新,吃起来特别酸涩,连中药那么强大的气味都没掩盖住。
“不能?吐出来!”十一婆见他做呕吐状,及时出言制止。
林泽从来没有觉得这么难熬,连在世子手上生死不明时都没到这个程度,全身心压制那股蠢蠢欲动的呕吐之意。
眼皮都没力气睁开,他甚至不能?进空间,否则身体本能?会想吐。舌尖的苦涩像一缕缕源源不断的触手,不停地拨弄他麻木的神经。
背后的十一婆一直沉默地扶着他,不敢将他挪动一步,怕林泽控制不住就吐出来了。
“嗯……”不知过去多久,林泽重新睁开眼,胃里那股强烈的搅动,好似被?那碗药水压了些下去,虽然还有呕吐感,但忍着还可以坚持。
好像能?有点?力气留存在身体里,而不是去全都用来抵抗病症。
十一婆暗暗松了口气,小心松来扶着他的手,小半个时辰过去,她腿脚早就麻了。“可是好些?”
“嗯。”虽然情况有所好转,但林泽不敢轻心。
“回头让你家人给弄些补身子的养养,差不多就能?好了。”十一婆稳住自己的身体,让林泽先坐着,自己去门口喊人。
村长很快就进来,与十一婆交换一个眼神,轻轻吐了一口气。
外头的林老爷子在附近转来转去,眼看着太阳要?落山,里头还没有动静,心下急得站立不安。
直到里面?喊人,那声音听起来不是坏消息的,老爷子眼睛仍是一动不动看着那扇门,等林泽出来。
林家村人都围过去,一等林泽躺在板车上被?推出来,赶紧看他什么情况。
“还算顺利,得养上几日才好。”十一婆淡淡道。
林老爷子听闻此话,又见林泽朝他点?点?头,不像是作?假,这才将悬着的人放回肚里。
连同三旺爹都不由?露出发黄的牙齿,“都是有大福的人,跨过这坎,日后定是顺顺当当的。”
这不明不白的治病,林泽可不放心,他朝老爷子使个眼色,嘴巴动了动,没出声。
老爷子便朝三旺爹直白地道,“老哥哥,想去你家瞧瞧我?孙儿喝过的水和碗。”
“这?”三旺爹没想到人治好了,还要?管那喝水的事。
老爷子神色一凛,一群汉子目光不善地盯着他,三旺爹连声道,“那赶紧去瞧瞧。”
随后,老爷子将那一小袋杂面?给了村长和十一婆,众人便赶去三旺家。
林郁明和石头已?经将多福弄到三旺家,林泽便由?林郁生扶着,坐在凳子上,淡淡问道,“你烧水时,可有放什么东西进去?”
多福惊恐地疯狂摇头,他已?经知道林泽喝完水回去,得了跟三旺叔一样的急症,那水他真的没有动手脚!
“没有,真的!大哥哥,我?就是用三旺叔家的陶锅把水烧开!”多福急得手忙脚乱地解释。
林泽沉默片刻,“陶锅拿出来给我?看看。”
多福先是往三旺爹那看一眼,见人没反应,又看林泽等人不善的眼神盯着他,赶紧去灶房拿东西。
林泽看着跟前?那灰不溜秋的陶锅,“拿近点?,我?闻闻。”
当时喝得急,都赶着去水井那边,没注意太多,只觉得口感不太好,但以为是卫生问题,想着水烧开,脏就脏点?,寄生虫尸体喝进去没事。
现?在闻着锅里有股特别的腥气,好像某些金属生锈的味道,心里一阵发慌。
陶制的锅,怎么会有金属生锈的味道?!
“你……你烧水时,里面?有没有东西?”林泽感觉自己的声音都在发抖。
老爷子等人也察觉出林泽的不对劲,但眼下正?是关键时候,谁都没敢出声打断。
多福害怕得又往三旺爹那瞧去,他急得直冒冷汗,但就是不记得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