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的伤口隐隐作痛,
他捏紧手,指尖戳开伤处皮肉,血再一次淌落。
只有这样才能遏制住对她的破坏欲,他淡声道:“药山危险。”
这时候,
天界的神仙们看着这幕,纷纷震惊道:
【她怎么敢这么和琼光君说话啊?!】
【天呐,琼光君怎么被她说得像条卑微的狗啊?这算羞辱了吧!】
【琼光君脸色都不太好了,就这还回她的话,告诉她他为什么跟着她,也是很耐心了。】
【也就是琼光君话少,要是我,我多少得补一句,我那哪是不请自来,我是心善,怕你一个没修为的瞎子死了,我才给你送符,我才跟着你!】
琼光君性格冷硬,骨子里却也很傲。
他对裴朝朝虽特殊,但是按从前的相处模式,都算是裴朝朝捧着他,即使她忽冷忽热,也并没有和他性格里那份高傲产生什么冲突。
没有冲突,自然没有矛盾。
裴朝朝现在也不需要像惹怒江独一样激怒琼光君。
只需要稍稍说些贬低的话,唤起琼光君性子里的那份傲,就能让琼光君的情绪短暂降到冰点,把这段关系送进冷静期。
裴朝朝听他说药山危险,倒是没有回答。
她从袖子里掏出琼光君送的那些符:“可我不需要啊。”
在说符,也在说不需要他跟着。
言下之意就是——
别总自作主张了。
她以前不会对他这样说话。
同样是真诚柔软的语气,很难去具体形容现在和以前的不同,但却又能让人明显感知到。
琼光君想到她刚才说的话。
她说不喜欢他了,喜欢温柔体贴的。
那情境下,这话明明是气话。
但她现在这表现,又像是真的不喜欢他了。
因为喜欢,所以对他柔软温和,因为不喜欢,所以现在是另外的态度。
可是——
她一早就该知道他性格冷,既如此,又为何要说喜欢他?
心里负面情绪滋生,难以抑制。
刚才惹她哭,又以为她说气话,他哄着她,下意识去问她喜欢什么样的。
他平日是不会这样说话的,但那情境下,问了也就问了。
可是现在这情境。
琼光君骨子里的骄傲在这,他无法再开口问她还喜不喜欢他。
深黑的眼看着她手里的符,他顿了顿,挪开眼,声音平淡:“扔了。”
裴朝朝嗯了声。
周围还若有若无弥漫着薄夜身上的气味,温和如冬日白雪。
她知道薄夜就在附近,于是朝着他那方向,抬手将那些符往空中一撒:“扔了多可惜。今日来药山采了株珍贵草药,就当回礼吧。”
也没说是给谁的回礼。
回给这座药山吗?
太荒谬了。
琼光君知道她说话好听,但听着她这话,终于对她升起一股火气——
她不需要他给的东西,扔了就扔了,何须将话说得这样好听!
先说喜欢他的是她,先说他自作主张的也是她,将所有的话都用纯善的语气说得朦胧漂亮,
而他猜不透她的心思,也连对她说句重话都不忍!
而另一边。
薄夜倒是听明白她的意思。
小姑娘一边将季慎之的心意当草芥,一边又拿着人家心意给他做回礼。
天真顽劣,倒是有些恶劣了。
薄夜看着满天飘落的符纸,侧过眼,目光又落在裴朝朝身上。
少女表情有些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