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翘如实?道:“她被暗中?掉包了,难道你就没发现她这几日有些奇怪?”
姜劭无言以对,他的确是觉察到一些不对劲,但又不知何?故。
原来,原来……他随即愤怒地望向周静桓。
“你们真是好大的胆!”
看到姜家?人?的反应,人?群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议论起荒诞不经的刑天遗民。
周静南如同听到了晴天霹雳,此刻他已经被解开的禁制,但眼睛瞪得?大大的,活像是被劈焦的木头。
连翘怜爱地看他一眼,说真的,她也不知道周见南的头会不会某天一觉醒来突然掉了。
全场混乱中?,只有周静桓目光淡然,他拂了拂衣袖,道:“许久不见,师妹越来越会说玩笑话了。倘若是当作一则趣闻,茶余饭后说一说解解闷倒也无妨,不过今日这种场合,你还?在胡言乱语,是不是有些过火了,你当真以为会有人?信?”
“我可不是开玩笑。你当然不希望别人?相信,因为你和周莳一样?,你根本不是周静桓,你只是抢占了你儿子的头,分明是上一任的周家家主——周樗(chu,音同楚)!”
连翘面色凝重,掷地有声。
四周顿时像炸开了锅,沸反盈天。
连翘继续道:“你从数十年前便开始谋划了,渡劫失败后,你的头脱落了,于是急召周静桓回来,然后亲手割下了他的头安在了你身上,借由他的身份继续活下去,直至今日继任家?主。周伯父,你的计谋当真深远,也当真狠毒,虎毒尚且不食子,你究竟是怎么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也下得?了手的?夫君杀了儿子,鸠占鹊巢,难怪周夫人发现真相后会被吓到心悸,她死的时候你又没有丝毫后悔之心?”
周静桓听到这话时背在身后的手已经攥得?死紧,语调却更加严厉:“一派胡言!我知你是想替这个晏无双脱罪,但连家?毫无证据随便编两个故事?便这样?污蔑于我是不是太过儿戏?”
周静桓又看向连掌门:“连掌门爱女?如命,人?尽皆知,但今日这样?的场合还?纵容她胡闹恐怕不合适吧?”
连掌门深深蹙眉:“我儿虽顽劣了些,但心性最是纯善,倒是静桓你,我瞧着归家一载变了不少,变得?不像从前了,你究竟是心性骤然大变,还?是当真如翘翘所说,压根就不是静桓?”
一石激起千层浪,师徒之情不亚于父子,连掌门都这么说了,恐怕这个周静桓多少有些问题。
连翘见时机差不多,拿出最关键的东西:“要证据是吧?好,你不如看看这是什么!”
说罢她直接将香囊里?装的骨珠倒了出来,只见那骨珠已经冒出了一根细长?的嫩芽,赫然如她之前所说。
她又道:“若是还?不够,不妨将你们重兵护卫的湖底也挖一挖,看看那并蒂莲到底是从哪里?长?出来的!”
“周静桓”骤然沉默,与之相比,两边的高?台上却是人?声鼎沸,人?人?惊恐。
此时,连掌门也道:“已故的周兄凭借流风回雪一招名?满天下,在座的不少人?都有幸目睹过,甚至与之交手过,你不妨也出招让大家?看一看,是非真假,顷刻之间便有定论。”
周静桓岿然不动?,厉声道:“不过捕风捉影而已,就算那珠子会长?出并蒂莲又能说明什么?难不成只要有人?污蔑,我就要一一回应,如此下去,周氏还?有宁日?”
人?群稍稍安静,这时又有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站了出来:“不光是剑招,我曾与周氏前任家?主共同夜狩过,后背一起被蛟龙抓出一道见骨的伤痕,此伤极其难愈,我至今后背还?有一道伤疤,你若是周樗,想必后背一定也有伤痕,不若宽衣让我等看看。”
周围人?于是叫嚣起来:“是啊,不管是剑招,还?是伤痕,已经死了这么多人?,家?主若心里?没鬼,总得?证实?一下吧?”
声音越来越大,便是连驻守在台上的周氏子弟都开始面面相觑,惶恐不安。
“周静桓”还?想辩解,这时,已经被连翘解开绳索的晏无双突然像离弦的箭,新仇旧恨一起,她二话不说直接拎起两把大锤直指周静桓。
不承认是吧?那她便打到他出手!
只见她招招狠辣,步步紧逼,那锤子一落地,黄金台轰然一声,硬生?生?被砸出一个深坑。
周静桓一开始还?收着,只闪避,不出手,但晏无双出手如雷霆万钧,若是砸到脊骨上,恐怕会直接将人?砸成肉泥,粉身碎骨。
好几次周静桓险些被砸到,终于又一次被逼到绝境时他骤然调起了剑招,霎时只见清风徐来,雪片飘落,这场景不是流风回雪还?是什么!
在场的所有人?瞠目结舌。
周樗见事?情业已败露,也不再隐藏,只见他掌风凌厉,仿佛骤然之间暴涨了十倍,一柄长?剑直接朝晏无双而去——
台下人?惊呼让晏无双快避开,但她两把大锤虽然厉害,却不够灵活,危机之时,只听铮鸣一声,原来是连翘从天而降,一道青合剑直接挡住了那剑锋。
刀剑相撞,擦出噼啪的火花,连翘被逼得?后退几步,抵在了柱子上才挡住周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