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关于杀兄弑父的言论愈演愈烈,后来萧临大兴文字狱镇压。她这些时日读了不少史书,逐渐明白,这样的文字狱或许会成为将来义军起义的一部分原因。
今世?,虽然他并未做出杀兄弑父之举,可宫变一事?,依旧成为众人指责的源头?。
是日,云夭正从藏书阁看过书回到太极殿,便见到站在?殿前的内侍手上端着一碗白莲羹,却哆哆嗦嗦在?门口不敢入内。
云夭疑惑道?:“怎么了?不给陛下?送进去吗?”
“奴婢、奴婢不敢。”小内侍看到云夭时仿佛找到了救星,眼睛亮堂起来,“陛下?刚才在?里面发?了好大一顿火,奴婢在?殿外都能听到。”
云夭叹息,猜想到定是因流言一事?,直身道?:“将这东西给我吧,我给陛下?送进去。”
“多谢,多谢姑娘!”小内侍连忙将白莲羹递给她,只是纠结道?:“这羹已经凉了,要不让膳房再热热,若是陛下?不喜……”
“无?需热。”她抬着托盘,手指轻轻碰了碰碗壁,便直接往太极殿中?而去。
当她进入时,四个朝臣正满脸冷汗,忙不迭从殿中?逃出,脸上慌张溢于言表。一瞥她惊为天人的容貌后,立刻低下?头?不敢再多看一眼。
她踱步而入,便见被撕坏扔在?地上的奏章,而上方?龙椅之人面无?表情,寒气不断涌出。
明明是渐暖的时候,云夭却打了个冷颤。
萧临低着头?看了许久奏章,却见云夭呆头?鹅一般站在?原地不动,蹙眉道?:“你站着做甚?”
云夭这才反应过来,一瞥他,笑笑走上前,将白莲羹放置案几之上,如?平日内侍那般,先银针试毒后,才将碗给他递去。
萧临看着她,如?今衣裳换了一身更加好些的布料,纯白绸缎,及腰长?裙,配朱红腰带,交领处露出一丝白皙,在?她无?意识弯腰之时,有些香艳外泄,可她并未留意。
云夭被他盯得发?寒,耸了耸肩,忽然听他冷不丁来一句:“下?次不许穿交领的衣裳。”
“为何?”
“……难看。”他收回目光,面无?表情接过她手上的白莲羹,忽然又勾唇一笑,乜了她一眼,道?:“你亲手做的?”
云夭还未来得及说话,便见他一口将整碗羹闷下?,将空碗放回后,大发?慈悲评了一句,“做的一般,不过也?还行,就是下次弄热点儿,这也?太凉了。”
萧临不知为何,恼怒了整日,却在?喝下?这碗白莲羹后,心情愉悦了不少。本想再多夸赞她几句,却忽然见她毫无礼仪地在自己面前翻了个白眼。
他瞬间?黑了脸。
此乃太极殿,而非凝云阁,殿中?自然站了不少宫女与内侍,感受到萧临身上的威压后皆纷纷吓了一跳,呼吸都放轻,生怕殃及池鱼。
云夭一句话没?再说,心中?因着他这前面的话感到无?语,只觉得这人说话永远这般难听。
萧临一时间忽然觉得自己没了脸面,于是看向殿内众人怒吼一声,“都给朕退下?!”
“是!”宫人们不敢在?此地逗留片刻,纷纷鱼贯而出,偌大的宫殿只剩下?云夭与萧临两人,而他愤怒的呼吸声在?此时尤为明显。
“陛下?,你若是实在?不想见我,那我便不来讨嫌了。”
她朝他行了礼,除了那个白眼,样样恭敬,转身便要退下?,萧临却忽然伸手拉住她的柔荑,将她带转回来。
他忽然忆起天牢之中?她递过来的那只手,软软嫩嫩,带着暖和的温度,与此时一样。
他咽下?口水,道?:“大胆!朕还未允许你走。”
云夭停下?,忽然想起那梦,便又走了回去,抽回自己的手,柔声道?:“陛下?,还有何吩咐?”
萧临有些不自然,避开她的视线,从书案的另一侧拿过一个漂亮的锦盒,随意推至她面前。
“福禧,竹青,天鹰他们各个都有赏赐,此次你也?是立了大功,自然也?少不了你。”
虽然她是唯一一个甩自己脸色之人,可既然忠心于他,该给的东西他都会给。
云夭有些惊讶,先行礼道?谢后,才拿起锦盒。打开后,发?现竟是一对被雕刻成桃花模样的玉耳铛。做工精细,小巧可人,可见匠人技术之精妙。
“这玉耳铛很好看,多谢陛下?赏赐。”
“没?什么,随便挑的。”他的嗓音有些低哑,“嗯,现在?戴上看看?”
云夭见他此刻就要自己戴,便将其从锦盒中?拿出,只是没?有铜镜,她又多年不戴耳铛,有些困难,弄了许久都没?带好。
萧临叹息一声,真是个蠢笨的女人,这么蠢,怎的平日于心机处就那般聪慧。
他倾身上前,将她手中?的耳铛取过,云夭一怔,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就看着他忽然靠近自己,气息有些发?烫。
她的耳垂洁白而小巧,却也?圆润有厚度,看着并非福薄之人。有些太嫩,他努力克制住自己的力量,生怕将其捏坏,很快便将一个耳铛穿过她的耳洞。
他指腹上的茧子?磨得她微微一痒,当她退后时,忽然注意到萧临眼眸中?的变化,暗道?不好。
云夭立刻拿过锦盒关上,没?来得及让他戴剩下?那只,“陛下?,等回去后,我会自己戴上,刚才有劳陛下?。”
萧临看出她的抗拒,心生不喜,却更多的是失落,他只轻道?一声“嗯”。
云夭悠悠道?:“陛下?,此次不仅仅是我的功劳,赵侍郎也?居功甚伟。若非他安排,我也?无?法出宫,去到天牢,见到陛下?,最?后送成情报。而且,当时赵侍郎提议,愿意让赵家站在?陛下?一边,而我考虑到赵家根系复杂,便拒了他。”
萧临手一缩,心中?憋了闷气,可也?明白她所说在?,便点头?答应。
两人有些尴尬,他咽下?这口气,低下?头?让云夭为自己研墨。
而她将锦盒收好,只戴着一只耳铛,感觉有些怪异,却也?很快忽略。
他看她将温水滴入砚台,纤细的手拿起墨锭打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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