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卿安见此情景,心里生出一股怪异,她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但此刻却知道越尔不是不近人情,会用别的方式关心人,这样看似完美的人又真的只是一个冷冰冰的角色?
会真的会不由分说杀了她?
祝卿安摸了摸胸口,她不知道,不确定,不管越尔是什么样的人,她都不想做她的徒弟,等离开越尔,管他什么女主男主,祝卿安都不会去掺和。
再次来到膳堂,祝卿安还是选了先前的角落坐着,这里不靠窗,光线较暗,人往这里一坐就很不起眼,但还是有弟子认出了她,不过大家只是好奇看了看,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
杂役弟子走过来,他迟疑问:“师姐好,师姐今日是想来喝水吗?”
祝卿安想起当时的窘迫,红着脸说:“水当然要喝,菜谱上的菜也都给我来一份,每样菜的分量不要多,我们就二人,怕吃不完。”
“好的,师姐稍等。”杂役弟子记录好后转身又去旁桌忙活。
“小姐上次来了只喝水吗?”茵曼笑道。
“你胆肥了,竟然敢嘲笑起我来。”祝卿安笑着敷衍过去,“你等会可得细品这些菜色,你家小姐日后的口腹之欲可全依靠你了。”
茵曼点头:“小姐放心吧!”
祝卿安点的菜很快上齐全,基本都是茵曼在细品,她只是尝了几口就顿时没有胃口吃了,因为陈兰欣也来到了膳堂,并且直径来到她身边。
“祝卿安,你好阔绰,你们祝家有那么多灵石给你带过来吗?”陈兰欣的陈家是做灵符生意的,下品灵石她可是带了很多过来。
“怎么出门吃顿饭都能遇上你,以后得看黄历才能出门了。”祝卿安没有理会这人,只用言语刺激对方,希望对方识趣点离开。
陈兰欣每次都被无视,面子就有点挂不住,她一拍桌子,可她身后同行的内门弟子却迅速拉着她手腕,连连摇头说:“她可是韶华真君的亲传弟子,我们不可无礼。”
说道这个,陈兰欣就更气了,明明她才是第一个攀崖顶的,却没想到被自己安排的侍女反而成了祝卿安的垫脚石,害得自己错失良机。
陈家制符的能力只在二阶,他们试图寻求突破,却不得其法,而陈兰欣天赋出众,年纪轻轻,制符能力已经入了一阶,这一次道玄宗之行,陈家做了很多准备,包括掏空族中灵石,为的就是帮陈兰欣成为韶华真君的弟子。
可惜全被祝卿安毁了,陈兰欣自然恨死了她,连看她的目光都恨不得一刀刀剐了她:“你们怕她,我可不怕,祝卿安,你可知演武场决斗?”
内门弟子听言,顿时一惊,纷纷逃开不去管这个疯子了,生怕被这个疯子给牵连,惹得韶华真君不悦。
祝卿安摇头,不知对方其意。
“宗门禁止私斗,唯有演武场决斗除外,不管是私人恩怨亦或者切磋,都可去演武场解决,你可敢同我定下一年之约,一年后不管你我修为到何种地步,有何恩怨,都在决斗场定胜负。”
祝卿安嗤笑,她平静地喝了一口茶,不作理会。她虽然不了解陈兰欣,但她知道就算自己胜了陈兰欣,对方也不会善罢甘休,演武场决斗不过是多此一举,还惹得旁人看笑话。
陈兰欣再次拍桌,响声让四周的人侧目,她铁青着脸说:“祝卿安,你倒是快给个准话。”
陈兰欣本来就绷不住了,看见祝卿安翻了个白眼,她气得火冒三丈,又见其侍女茵曼同样无视自己吃东西,她一挥手打翻盘子,汤汁尽数洒到二人衣裙上,污了一大片。
茵曼穿的紫群倒还好,可祝卿安穿的白裙,上面染了一坨黑黄,还油得很,素来爱干净的她就感觉全身都是这种油腻腻粘稠感,难受得要死。
“陈兰欣,何必等一年之后,我们现在就去演武场决斗!”祝卿安气得一甩袖,将剩下的盘子全飞到陈兰欣身上,食物残渣弄得满地都是。
“不行,就一年后!”陈兰欣憋着一股气说。她可是带了族里的宝贝过来的,需要闭关静修一年,等突破再决斗才能稳操胜券。
祝卿安现在就想揍人,但是杂役弟子匆忙跑过来说:“二位,打烂东西是要赔灵石的,三十二碟盘子,一共两块下品灵石,不知二位师姐谁来付?”
祝卿安心疼,无缘无故赔钱,她说:“盘子有一半是她砸的,我只赔我那部分。”
祝卿安结清账务和费用,离开前对陈兰欣说:“那就一年后决斗,到时候你别失约。”
“放心,绝对不会失约。”
今日着实晦气,祝卿安也没什么心情带茵曼逛宗门了,二人草草回了别院,茵曼忍着不适给祝卿安备好浴桶和热水。
“小姐,衣裳交给我去洗。”
“恩,我待会把脏衣裳放在一旁,你也赶紧回房洗洗吧。”
茵曼点了点头,带上房门便走了。
祝卿安褪去衣裳躺进浴桶,难得无忧无虑闭眼泡澡,身心的放松,令她不一会便昏昏欲睡……
一片皑皑的白雪上染了红。
在祝卿安倒下之时,四周之人的目光没有丝毫的怜悯,就和这漫天的雪花一般夺人温暖。
越尔走到面色苍白的祝卿安身旁,她知道再有一会,祝卿安就会咽下最后一口,此刻也不知是何意志让祝卿安苦苦撑着,她也不明白二人之间为何会走到如此的地步。
祝卿安用尽力气抬起血手,撮着越尔裙角,艳红的色彩污了一角白边,她低低唤了一声:“师尊……”
冷硬的越尔面色有所松动,她蹲下身,把没有温度的祝卿安揽在怀里,给予最后一丝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