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咕——
这下时暮听清了,这是一种动物临死前的惨叫之声,似乎是……鸡?
时暮问:“这是在杀鸡么?”
谢意也凝神听了片刻,点头,“是在杀鸡,不过这杀鸡之人似乎不太娴熟,亦或者是他的刀子不甚锋利,杀一只鸡竟要如此久的时间?”
通常来说,杀鸡都是切断咽喉,快速放血。
两人在房间中又等待片刻,一阵鸡鸣惨叫再次响起,经过数次挣扎之后,才逐渐减弱。
果然如谢意所说,听起来像是在用钝刀子缓慢切割。
这画面稍一想象,透着几分诡异。
谢意回忆,“这家山庄昨晚送来的菜品全是鸡。”
这山庄虽然偏僻,但若是想让附近农户送些蔬菜,也不算麻烦。时暮疑惑的地方是,“我看这庄子也就三五个房间,还不一定有人住,庄主用不着天都没亮就开始宰杀吧?”
谢意摇头,“我也不懂。”
又静了静,时暮索性提议道:“要不要出去看看?”
“好。”
时暮裹上来时穿得披风和围巾,和谢意一起走出房间。
此刻约莫卯时,天际还是幽深的蓝色。
回忆着刚才声音传来的方向,两人走在两边花木过分茂密的山庄小道,往后院走去。
时暮走在前面,谢意落后两步。
眼前的哥儿有着一具很是修长纤瘦的身形,比自己稍低一头,但在普通男人间,亦不算太矮。
其实昨晚喝酒后,谢意确实醉了,但确实也没有全醉,自然更没有断片。
环住这具线条流畅的身体,埋头在他颈项间的时候,除了异香,还嗅到一种淡淡的,属于少年的青涩气味,像是一瓣等待品尝的柑橘。
让人怦然心动。
以致此时此刻,昨晚亲密的点点滴滴,还难以忘怀地回味在唇齿间。
只是,对方回答的三个问题亦是挥之不去。
他回答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不想承认。
两人转悠着,正觉没有什么特别的,正在这时,惨叫鸡的声音再次响起。
循着声音加快脚步,终于在后院发现一处鸡舍。
鸡舍旁,伴随着那种禽类的惨叫,有人正蹲在那里,发出钝性分离肌肉和筋膜的嘶嘶声,间或响起吮吸液体的啧啧声。
听着倒像是个解剖现场。
两人在远处驻足,借着月光,时暮看清楚了,原来是那人在用牙齿啃咬活鸡。
感觉到身边这人发出低低的抽气声,谢意伸手过来,安抚般捏了捏他垂在腿边的指尖。
时暮倒不是怕,只是满腹惊异。
一个大活人,好好的鸡汤、炒鸡不吃,在这里吃生鸡?
再细看,发现这人并不是在吃生鸡,而是咬断鸡的咽喉后,对着嘬饮。
这是,在喝鸡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