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县城并不用交钱,守卫兵甚至连例行检查都懒得,看了眼就摆摆手,雷栗和周毅就赶着牛车出了城门。
巧或不巧。
碰到了早上那几辆拉人的牛车,都是隔壁几个村的。
那些人见了他们,又自以为小声地嘀咕了两句,还有探头往他们牛车上瞧的,猜测着他们来县城里是做什么。
“是送草药的吧……”
“应该也买了许多东西,他不是还杀猪,家里又养鸡……”
“我刚听我姑姑家的舅舅的小侄女的女婿说,三里河村的栗哥儿刚成亲,不会是有了,来县城给娃置办东西吧?”
“怀的是个汉子?”
“这哪晓得,是个双生胎也说不准……”
周毅忍不住看了他们一眼,又低头问雷栗,“他们怎么能传得这么离谱?才成亲几天,就算你真有了,也摸不到胎芽吧……”
“胎芽?”
雷栗半猜半蒙这个词,胎里的小芽?应该是小娃娃的意思?
边猜,边觉得周毅大惊小怪,“有些人就这样,一闲着没事干就爱瞎猜瞎想,这个说说,那个讲讲,谁知道他们能传成啥样。”
“我娘说她大伯家有个妹妹,就是我的一个远房姨娘,嫁去了隔壁镇子,有回回娘家路上不小心摔了,把脸摔破了一块。”
“然后被人说成她相公天天打骂她,又说她是因为生不出小孩才被打的……被可怜了好多年。”
雷栗翻了个白眼,“那个姨娘有仨娃娃,一个哥儿俩汉子,她相公对她还好,银镯子都打了一对。”
“……”
周毅叹为听止。
然后说,“听风就是雨,人云亦云,确实不是个好习惯,不管是什么样的人,都要自己接触过才知道好不好。”
雷栗认真地看着他,“那你觉着我怎么样?”
“挺好的。”
周毅也神色认真,“尤其是你今天一天都没有强吻我,这点很好……要是能继续保持就更好了。”
“哦。”
雷栗幽幽看着他,“要是我给你买那盆彩色的花呢?”
“那我感谢你。”
“……”
雷栗不想跟他说话了,扭头看路,架着牛车想超过那几辆拉人的牛车,就听到有个婶子叫他,
“栗哥儿,明儿得闲不?我家猪有几只小猪崽到要劁了……”
“明儿下午有闲。”
“四里河村柳三儿家。”
“成。”
雷栗点点头。
即使刚这婶子也说了他的八卦,他也面不改色地接活。
谁会拒绝银子?
“她请我劁猪,到时候要杀年猪了,也要请我过去,劁猪算是定金。”
“我要跟你一起过去吗?”
周毅又问。
雷栗看了他下面一眼,“看劁猪干嘛?你也想劁?”
“……当然不。”
雷栗的车轻,牛壮,走得比其他几辆快,慢慢地就将他们抛在了后面。
但雷栗没有直接回三里河村,而是绕了路,去了镇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