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陌陌听到一半就离开了,慢慢走去海边,在二楼露天阳台的白夜一眼便瞧见了她走去海边的身影。
她嘟着嘴,神情不大开心地有一步没一步地踢着沙子。
白夜居然去问阿茵妹妹有关消除记忆的术法,他就那么想让她脑子里关于他的记忆都消除掉吗?就那么想让她远离他吗?
“好歹我也救了你的命啊,至于要这么对我吗……”
她垂着头委屈不已,看着海滩上的沙子,一滴眼泪就猝不及防地滴落,滴在她的脚上。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陌陌。”
唤她名字的声音有些温柔,可那抬头看过来的脸却是泪津津的,白夜微讶,忙大步流星地走近她:“你怎么了?”
“白夜,你好狠的心。”
“我上一世一直觉得,你是个木头做的,脸上总是没有任何表情,五官像是木刻的。可没想到,原来你的心也是木头做的,就算是冰块做的,捂也能捂融化了。”
明明,那天逆光而来的他,脸上有了旁的神情,愤怒、心疼……
那一日,在诡境里,他眼里也流露了无比缱绻的温柔神色,和心疼、惊惧。
大约,是她看错,记错了吧。
白夜听不明白她的话,只是那泪眼婆娑的样子令他揪心,心脏隐隐作痛,下一秒他蹙着眉伸出双手,用力将她拥入怀中。
“江陌陌,告诉我,生了什么事?”
江陌陌任由他抱着,却没有任何波澜地垂着双手,眼眶湿润着。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消除我的记忆?你就那么想让我忘记你吗?”
他不擅长从捉摸不透的情感中猜测一个人的真实想法,尤其对象是江陌陌,但他可以根据只言片语推测出事件的面貌。
“你听到我和舒芸的对话了啊……”
白夜右手抬起,轻轻抚着她的头:“还只听到了一半。”
“江陌陌,我啊,比谁都要清楚,伴随一生的痛苦记忆有多令人痛苦。所以,我想让舒芸消除你的‘前世记忆’,因为我希望,我最重要的人所拥有的记忆都只有美好的。”
“……欸?”她愣住,以为自己幻听了什么。
最重要的人?谁?他说的是谁?
“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所以我很害怕,未来会让你产生痛苦的记忆。”就像白煜那样。
“但是,我最害怕的,是失去你。”
感觉得到……江陌陌能从他微微收紧的拥抱中感觉到他的害怕,她缓缓抬起双手,回抱住白夜的后背。
“既然这样,那你就保护好我啊……”
“嗯,我一定会让你此生都平安喜乐的。”
‘哗啦’,海水冲了上来,又退了下去……·
傅阳打开门,映入眼帘的是舒茵在床上失神坐着的样子,她随着声响而抬起头,看清来人便露出了笑,并往旁边挪了挪。
他径直走过去,坐在她的身边,而她也依偎在他的怀里。
“刚刚那副神情是在想什么?”
“阿阳,我召唤不出阴之神力的圣兽了。”
舒茵垂着眼帘,她已经吟唱召唤咒语好几遍了,却不见太阴幽荧应召出现。
“父母启动时间的术法,因我而死,如今阿荧也是……”
“它们会回来的,太阴幽荧它说过,只要你我还在,它们就不会消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