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盛云客的东西,白挽都想带回来,与他无关的,白挽自己加上去的,同样舍不得扔在那里。
保存几年的秘密心事就这么说出来,白挽晃荡神移,没和他对上视线,手指漫无目的地扣着什么东西,释怀中带着紧张。
“……之前说喜欢你,你又不信,只能带你来看了,本来打算七八十岁再告诉你的,扣掉你八十岁大寿的惊喜之一。”
“现在不吃醋了吧,不喜欢班长和别人,从始至终喜欢的人,只有你一个。”
“嗯。”
盛云客抱住他,亲亲他的耳朵,“那天应该把伞给你。”
“没关系,反正到地方了。”
怎么会没关系呢。
那天白挽可怜到一定程度吸引了盛云客,像受了伤的无家可归的流浪猫,亟需人类关怀呵护,可唯一在场的人类连把伞都没给他。
盛云客呼出一口浊气,“……我应该对小动物再有耐心一点。”
他这样说得白挽鼻子酸。
其实为他遮雨也够了,哪怕只是无意识的,够让白挽从此对他念念不忘。
要是对他再好一点,白挽会贪心想要更多,后面可能就收不住对他的喜欢,让白源拿捏他的把柄再多一个。
“我那些年不是故意躲你,我就是怕看见你忍不住,希望你看见我,又不希望你看见我。”
白挽在他脖颈拱啊拱,声音越发低,“每次和你对话我都要用上极大的勇气,害怕暴露,怕惹你讨厌,但我好像无论做什么你都不太喜欢……”
无论是三年前或是失忆的三年后。
盛云客的每次无视与拒绝都是对白挽的凌迟。
啊呜啊呜
“……白挽。”
盛云客喉咙发紧,心脏血肉宛如刀绞,全身细胞涌起酸痒难耐的疼。
“查查眼睛吧,是不是有什么潜在视力问题。”
喜欢上盛云客能做什么情感寄托?只会让本就沉重的心情再被打击压低。
白挽那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不得不因为白源的威胁日日做违心的社交与交易,唯一能诉说的只有非圈内的朋友,日夜为外婆和母亲奔波劳累,还要分心用来关注盛云客。
再后来他们发生关系。
盛云客不敢再细想,他向白挽提出结婚,白挽抱着什么样的心情拒绝。
他追求的那段时间里,白挽躲着他,到他登门入室,白挽为了不和他扯上关系,要用多大的毅力才能做到亲手将喜欢的人推开,若无其事的表面下是否早已鲜血淋漓。
他推开不是因为不喜欢,而是因为太喜欢了,喜欢到无法让他肮脏的身后沾染盛云客半分。
得知外婆母亲双双去世的白挽,不希望白源纠缠盛云客的白挽,电话打出去没接到的白挽。
他是否才是压垮白挽的最后一根稻草?
“你给我打电话想说什么?是要和我告别么?”
“不是,只是想和你说说话。”
以及那句疲惫的:“你不要再管我了。”
盛云客竟然现在才懂那些话的意思。
白挽是为他活下来的。
不是他打动了白挽,也不是他拯救了白挽,是白挽靠着喜欢为他生出新的勇气,愿意因为他再次拥抱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