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打算就这样坐一夜的时候,有人走到她跟前站定,挡住了她头顶的光线。
她恍惚的抬头,然后瞳孔骤然放大,江亦琛……他竟然来了!
“发生什么事了?”他皱眉问道。
时雨按捺住心里的潮涌,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唯独避开了她和乔义良的关系。她一个人就足够让他厌恶了,她的一切,都不必拿出来碍他的眼。
听完,江亦琛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走,回家。”
时雨不放心的朝乔义良的病房看了一眼,想想有护士照应,问题应该不大,她也需要回家洗澡换身衣服。
到了楼下车前,江亦琛先上了车,她没敢上去,她身上衣服还湿漉漉的,沾了不少泥泞,会弄脏车座。
见她杵在车前,江亦琛摇下车窗:“别浪费时间,我大半夜的跑着好玩是么?”
时雨怕惹他不高兴,局促的上了车,头垂得低低的:“你……怎么会过来?”
他带着些许不耐烦的反问道:“那你为什么给我打电话?”
时雨哑口无言,是因为她那通电话,他才过来的么?可是电话里,她什么也没说,没有让他过来。
静默了片刻,江亦琛突然又开了口:“你没事不会给我打电话,而且……电话里,你在哭。”
时雨猛地怔住,她当时哭得有那么明显么?明明一直在压抑着……
控制好情绪,她才说道:“谢谢……谢谢你来接我。”
他从来都不温柔,这种时候还不忘教训:“你存着我电话号码做什么的?当摆设?出事了不会第一时间打给我?净给我找事!你这么蠢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
时雨觉得委屈,但至少他来了。这个时间还麻烦他来回的跑,她承认是自己给他找事儿了,委屈巴巴的道歉:“对不起,麻烦你了……”
江亦琛侧过脸冷睨了她一眼:“以后,第一时间打给我。”
时雨小心翼翼的点头,他的话,让她无比的安心,仿佛有种魔力,驱散了她心底的阴霾。
回到江宅,她洗完澡换上干净的衣服,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折腾了一晚上,她也倦了,几乎是躺下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她急着去医院查看乔义良的情况,所以起得比较早,没想到的是,江亦琛起得比她还早。
爱要不要
有了昨晚的事,他不管怎么摆臭脸,她都乐意笑脸相迎,心情愉悦的跟他打招呼:“早啊。”
他品着咖啡,淡淡的扫了她一眼:“以后自己开车上下班,别再给我找事了。”
时雨有些错愕,看着他把车钥匙丢在茶几上,她才确认他是给她配了一台车。看到钥匙上的车标,她弱弱的提议道:“要不换辆便宜点的?”
他不耐烦:“没有,爱要不要。”
她无语凝噎,拿上车钥匙驱车出门,一路上要多小心有多小心,唯恐刮了蹭了,她觉得自己开辆小破车就行,给她一台宾利,她都不敢开出去招摇。
到了医院,停车时,认识的同事瞧见她的车,都免不了多看几眼,然后用意味深长的眼神投向她。她只能一笑了之,然后逃之夭夭。
换上白大褂,她第一时间去了乔义良的病房,人已经醒了,她买了早餐带给他,小心翼翼的扶着他坐起身吃饭。
乔义良脸色苍白,却笑得很开心:“我还以为你不会管我。”
时雨态度依旧冷淡:“你是为了救我,我没那么没良心。”
她说的‘没良心’多少有含沙射影的意思,乔义良略微有些尴尬:“我只是碰巧来江城出差,觉得不舒服,来你们医院检查,没想到撞见你……你没事就好。”
时雨直白的说道:“一码归一码,你救了我,我很感激,在你住院期间我会照顾你。但是别的……你别指望能一笔勾销。你伤得不重,观察几天就能出院了,最好通知家属过来照应一下,我先走了,还得上班。”
工作不忙的时候,时雨会去看一下乔义良,也只是作为医生公式化的询问状况检查一下伤口。
她出现的次数多了,难免有人注意到,帮忙挂吊针的护士开玩笑的问道:“乔先生,您是不是和咱们时医生认识啊?她一天跑你这儿好几趟,别的病人可没有这种待遇。”
时雨眉头微皱,正想开口,乔义良却说道:“她是我女儿。”
女儿……
时雨身体几不可觉的僵了僵,她一直以为乔义良不敢对外承认她的身份,毕竟他现在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她的存在于他而言是见不得光的。上次同在苏家,他都没有出面跟她打招呼。
护士有些惊讶:“真的吗?您是时医生的爸爸?以前没听到她提起呢……”
乔义良笑着,满眼慈爱的看向了时雨:“以前是我不好,没能陪着她长大。”
时雨心里的伤口不经意间又被撕开,她沉着脸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可不能否认的是,在乔义良出现救了她的时候,她感受到了久违的父爱,从前的父爱,是江父给的。
但凡歹徒那一刀伤到了乔义良的肺部,生死难料,他敢豁出去救她,已经是她意料之外。
乔义良住院的第五天,即将出院,终于有家属过来了。
时雨再去探望的时候,听到里面的动静,便停在了病房门口,她此时进去,怕是会显得多余吧?
正想转身离开,里面的女人突然厉声说道:“到底还要等到什么时候?你等得了,我们的女儿等不了!”
女儿?乔义良还有个女儿么?时雨咬紧了唇瓣,鬼使神差的想继续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