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游溪趴在桌子上叹了口气:“要说萧家人的教育方式还是立竿见影的,从那天以后,小团子萧逐燃几乎就不会出现了,对那种柔软的、娇气的小动物再也没投去眼神,毕竟人家流浪小动物在外面还能勉强活着,跟他回家就剩死路一条了。”
游溪说完,就被柏桃打发去楼上睡觉了,柏桃心绪复杂,闷着头刷碗。
萧逐燃走近时,把她吓得三魂丢了七魄。手里的碗直接摔了出去。
“抱歉,吓到你了。”萧逐燃赶忙道歉,并敏捷地伸手接住了在破碎边缘的陶瓷碗。
柏桃呼了口气,问道:“你怎么下来了?”
萧逐燃觉得他晚饭吃了一半就离开的行为不太好,会显得他心灵脆弱又没有礼貌。现在他是下来刷碗的。
他没有解释,只是轻声说了一句:“去睡吧,剩下的我来。”
说完,他把柏桃沾着洗涤剂的手放到水流下冲洗干净,又去解她的围裙,动作有一点强势,又不失温柔。
萧逐燃站到她背后时,柏桃能感觉到他温热的鼻息,拂过耳畔时会带来微弱的战栗感。萧逐燃解围裙的系带时,手指偶尔会划过她的腰间。
柏桃的耳廓倏地红了,脑海中浮现出一点点不合时宜的幻想。
天呐,我怎么了柏桃逃似的离开厨房,看都不敢看萧逐燃一眼。
她跑回房间,把以前接受心理治疗时医生开的药全找了出来,挨个儿看了半天也没有对症的。
后来又找到一本“心灵日记”,是她的心理咨询师要求她写的,每天发生的好事坏事大事小事,哪些对她有积极影响,哪些又让她沮丧。
过了很久再回看时,会觉得很多事无足轻重。
柏桃从来了这里与世隔绝后,就再没写过这个东西了。
此时她拿出笔,拆开笔帽,就开始奋笔疾书:我怀疑我的病情加重了。我无法接受alpha,因为他们的侵略性和强势霸道让我焦虑。但对于尚未分化出第二性别的少年,我并不防备,甚至想要接近,这算是萝莉控正太控还是干脆算是恋|童|癖?我好慌!
“啧啧。”脑海中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柏桃正心虚着,“唰”一下合上了本子。
七五二零怜悯地说:“都末世了,姐姐,你还在用八百年前的老办法做心理疏导,我看着都心疼。”
“你、你看到了?”柏桃的声音都抖了。
“放心吧,我这嘴比心理医生还要严呢。”七五二零不怎么走心地安慰她,又切入正题:“我们有一款心理辅导系ai,你要不要来一个?按疗程收费的,比之前的一次性治疗系ai性价比要高一些。”
柏桃:“”
楼下的萧逐燃正认真地刷着碗,对柏桃这一晚上复杂的心路历程一无所知。
之后的几天,柏桃每天都想准备些丰盛的食物,好随时招待萧逐燃的哥哥。
萧逐燃虽然表面上没什么期盼的神情,但往窗外看的频率明显增多了。
柏桃有时会不由自主的,顺着他的视线往外看,心想萧随风大概会从盘旋的直升机上一跃而下,炫酷开场。
没成想,有一天,传来了平平无奇的敲门声。
柏桃开门,门外站着一个身材高挑、面容清秀的男人,他未语先笑,从容优雅,又带着几分书卷气。
脑补了很久铁汉柔情的柏桃:?
柏桃往后挪了挪,把位置让给萧逐燃。
萧逐燃克制而矜持地叫了一声“哥”,柏桃却觉得他内心要比外表高兴十倍不止。也许因为从小的环境,萧逐燃过于矜持而内敛了。
柏桃心疼地想,还不如让他长一条大尾巴,摆来摆去时,就可以让别人看出他有多高兴了。
她鬼使神差地摸了摸萧逐燃的头发,笑道:“好了,大狗狗。”
说完,她自己先愣住了。
萧逐燃:???
一时气氛有些微妙的尴尬。还是萧随风先反应过来,他温和一笑:“哦,年轻人的情趣是吗,当我不存在就好。”
萧逐燃耳尖有点儿泛红,对着柏桃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萧随风自顾自理解成自家弟弟害羞了又敢怒不敢言。
柏桃逃似的钻进厨房,给萧随风准备午饭。她看着料理台上清一色的肉制品,不由得陷入沉思。
按照游溪的描述,她把萧随风自定义成了身高两米的彪形大汉,肌肉虬结,会从直升机上抛出钢索一跃而下。
但事实差出了十万八千里。萧随风身材颀长,气质温和,举手投足间带着温文尔雅的书卷气,他低着头看萧逐燃时,眼波如水,像个邻家大哥哥。
而且也没有什么直升机和风尘仆仆。萧逐燃穿着白衬衫和黑色长裤,纤尘不染,外面是一片狼藉的末世,他走过来似乎如履平地。
萧逐燃问出了柏桃好奇的问题:“哥,你怎么来的?”
“开车。”萧随风随意答道。
他正在打量这间屋子,因为作为客人初来乍到,又不能打量得太明目张胆。
军部习惯了以直升机作为运输工具,他哥哥忽然选择开车,萧逐燃倒有些疑惑。
“空中航行风险太大了。”萧随风似乎能看穿他的疑问,解释道:“龙卷风、雷暴、冰雹、失控的候鸟等等都可以造成机毁人亡,现在气候太多变了,最顶尖的气象学专家都无法预测。”
萧逐燃认真听着他哥哥的话,又用余光瞥见柏桃把料理台上的食材归拢收起来,重新换了一批。
萧随风跟着他的视线望过去,轻声笑了一下:“不用陪我了,去帮女朋友做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