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孩子的法子也行不通,大牛夫郎在大牛家的日子只会越变越艰难。
周劲给不出更好的建议,只能道:“你多关心关心你夫郎吧。”
大牛夫郎要真对大牛死心了,他俩早和离了,既然没到这地步,就说明有挽回的余地。婆母再厉害,只要夫夫俩是一条心,做夫君的也懂得维护夫郎,日子还是能过下去。
还是得大牛自己表明态度才行。
大牛冲着周劲讲了一通,心里好多了。关心夫郎的事他会做,只是心中一时被这么多复杂的情绪堵着,不吐不痛快。
不知怎的,以前他也看周劲这小子不顺眼,现在瞧着却是这个能处,比他那些个堂兄弟好多了。
他想,原因之一就是周劲和自己有共同点。他和自己一样,都是专情于夫郎且不乱来的人。
那还是大牛无意中撞见的事。
林如花丈夫王蝎子摔进河沟死了以后,多少人上过她那屋。他自是不会去,也看不起那些一到夜里就变畜生的男人。
那天大牛去青石山上拾些碎木柴,下山回得晚了,便走周劲家后面的那条小路下山,无意中听见了周劲和林寡妇的对话。
这不知羞的还上门央着周劲跟她好。
周劲没犹豫,直接黑着脸拒绝。
那时,缘哥儿还没进门,他们要是真好了,缘哥儿也不知道。可周劲拒绝地干脆,还放话她再敢来,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大牛当时觉得没什么,因为换他也是一样的做法。可后面几日,他接二连三地看见堂兄弟夜里不睡,翻出院子就朝西头走,就知道这些人不干好事去了。
这些堂兄弟除了最小的春明没娶亲,个个都有家室。已经成了亲的,放着家中的媳妇儿、夫郎不要,上外头偷吃去,你说这叫什么事儿?
大牛是真看不过眼,拿出来说道又怕将家里搅得鸡犬不宁,刺激了老爷子的身子,只好放在心里,面上呢,减少与这些堂兄弟的接触。反正他与他们不同道,他赶牛车进城,他们在地里刨食,互相不影响。
冲敬爱夫郎在外不乱来这一点,大牛就认定了周劲是个好的,可以交朋友。
他心情畅快之后,拍着周劲的背道:“不与你说了,咱干活吧,我帮你一起搞这荒地。”
他没锄头,但是可以帮周劲捡草的根蔸。周劲就在前头翻,省得弯腰了。他要翻累了,他俩还可以换换。
周劲谢过了大牛的好意,说:“我自己弄得完,你回去陪你夫郎吧,难得休息。”
“这怎么成呢!我都答应你了!”大牛急道。
“就几句话,耽误不了多少事。”周劲说,“过些时日,又得麻烦你拉我和阿缘去城里了。”
“那下回,我去西头拉你们,不多收那一个铜板。”大牛率直道。
能省铜板,这事儿比大牛帮着翻地划算,周劲点头答应了。
送走了大牛,周劲专心翻自己的地,翻了一垄,忽然听见有人叫自己。
抬头一看,发现是大牛去而复返。大牛手里擒了只银白的鱼,赤着脚朝周劲跑来,边跑边说:“大板!我在前头的沟里发现了这鱼,下去将它逮了,这鱼就送你了哈!”
说着,大牛将手中的鱼一抛,抛进了周劲田中蓄着水的边沟里。逃脱束缚的鱼如获新生,在水沟里疯狂摆尾,激起好大的水花。
再看那个抛鱼的,已经调转脚步,赤着脚跑远了。
周劲拄着锄头,无奈地看大牛跑远,心下已经觉得大牛是个能处的了,至少比葛大好。
第32章割茅草
付东缘借着刚学会编草鞋的新鲜劲儿,一口气给周劲编了三双。
编完之后手都不是自己的了,又麻又痛。
想要将草鞋编得又平整又舒适,得用不少力儿。
付东缘看着虎口及指腹被稻草勒出来的一道道红痕,吹了口气,又握了握拳,就当它好了。
编几双草鞋就到极限的话,地里的活怎么办?
他穿来前是个园艺博主,最擅长的就是莳弄园子、栽花种树和育种嫁接。周劲家的院子,是他一眼相中的,相中以后就在脑袋里构想,以后它会变成什么样。
农耕社会,动不了大机械,也没钱请工人,院子里的一切都要自己亲力亲为。
没有时间限制,也没有甲乙方,想弄成什么就弄成什么样,条件非常宽松,但不代表它可以一直荒着。
对于一个久居城市限于阳台渴求土地的农学生来说,就在你跟前的地,看得见摸得着天天踩着,让它荒着,那真是大罪过。
付东缘原先为了能扩充点地盘种自己想种的东西,都让植物上墙了。植物活得憋屈不说,他也种得憋屈。
重活一次,老天赐予了他依山傍水的几亩地,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再不动起来,那可真说不过去了。
编完草鞋的付东缘,拍拍手,回灶房,咕嘟咕嘟灌下了一碗稳住心脏的药,然后来正屋,翻了周劲的衣服,找出一身适合干农活的大襟裤和粗布上衣,换上。再取下一双方才编的,虽然大了些但勉强能穿的草鞋,提了把镰刀,直奔后院。
今日目标,割三十平的茅草,并将它们的根蔸挖出,让它们至此在这片土地上除名。清出来地过些时日他要用来育瓜秧,搞嫁接。
割茅草这活儿,一弯腰你就知道它不简单。茅草长得又密又结实,混杂着好几个品种,高矮还不定,要像割稻子那样,左手找到根蔸,握住一虎口,使些劲儿扯住,右手镰刀划过,寸劲使来,“嚯啦”一声,才能将茅草割断。
割好之后还不能乱放,得一捆捆扎整齐了,方便天晴之后拿去晒,弄成柴火。
付东缘弯腰割上一虎口,就要直起腰来歇口气,平复一下。歇好了再将茅草折成小臂长的几段,扎好,放到路旁。
已经竭力降低强度了,付东缘的心脏还是砰砰乱跳,汗也跟雨一样,拼命往下落。
割了十来平左右,日头已经在晌午边边了,真不是付东缘认输,而是他必须弄干净沾在身上的碎草,洗净手,去灶房做午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