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韵菲仍泰然自若,她还把两只手臂都撑着桌面,并在了胸前,表达着艳羡,“哇,我也要,我也要,景屿哥哥带带我。我a证都还没拿到,高考完光顾着潜水了。”
方玦立刻警惕地偏头,指尖忍不住地掐进掌心。
他在心里大声呼喊着不要,不要答应她,全身的细胞都争先恐后地扑腾,只祈求许景屿不要带苏韵菲跳伞,别的他都可以答应。
然而许景屿只是淡淡地一哂,仿佛看透了苏韵菲的意图,但还是把话留了活口,“有机会凑上时间的话,可以。”
扑腾着的细胞在这一瞬,全部破裂,留下方玦焦亡的躯壳。
真可笑。
他究竟哪儿来的信心,以为许景屿不会答应。
倾塌
那天从跳伞基地回到酒店后,许景屿准备把手臂上的贴纸洗掉。
方玦立马跟进了浴室,非要看着他清洗。
“干什么?”许景屿打开了水龙头,从镜子里与方玦对视,半垂的眼睑下带着些许的不解。
方玦轻轻摇头,没说话,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干什么。
然后水流就覆盖住了整个手臂,将印着的字母浸湿,许景屿不带一丝犹豫,拿过方玦放在洗漱台上的卸妆油,倒进了手心里,接着便将粉白相间的“fjbrave”搓揉成为一团乌色。
方玦微微不舍地瘪下嘴角,“下次我也要手绘一个你的名字在我手臂上,不,我要绘脸上。”
“下次什么?”许景屿抬头,抓起毛巾擦拭已经冲洗干净了的手臂。
“下次跳伞啊。”方玦走了过去,环腰抱住许景屿,又踮高脚尖,扬起自己的脸颊往许景屿的眼前凑,“左边绘你名字,右边绘我自己的。”
他描述的情形太过具体,语气也很理所当然,仿佛十分确定两人下次还会一起跳伞,与许景屿口中偶尔推脱敷衍而出的“以后”,完全不是一回事。
所以许景屿突然有了一种预感,自己或许没办法和方玦好聚好散。
可在仍能享受着这种真挚热情的当下,没人会扫兴地去说不喜欢,只要它还没被摊开在表面。
“想得还挺远呢,宝贝。”许景屿轻笑一声,把半湿的毛巾搭到方玦脸上,“你先把这次的油彩小花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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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我看,既然已经到了c轮融资,争取pe加入或者vc跟投会比较好,卖掉实在可惜。”
方玦神游的思绪蓦地被许景屿冷然的声音打断。
他努力试图消化许景屿刚刚说了什么,但那些用词明显偏向专业,不属于方玦知晓的范畴,他思考了也几乎无用。
“对啊,直接做到上市呗,汪哥还这么年轻,怎么就想着退休了?”江鸣瑞紧接着附和了两句,“我看‘破晓’的付费用户也不少吧,难道roi还偏低?”
“那肯定不是。”汪茂学虚张声势地哈哈大笑,可交叠着的双手仍旧暴露了他些许局促。
许景屿看破不说破,游刃有余地继续和汪茂学打着太极,“我可是充钱玩过的,资深玩家了。”
几人还在谈论正事,看样子一时半会也结束不了,方玦只能偏头认真地观察起了许景屿。
许景屿个子高,肩宽臂长,随意搭在膝盖上的大手,在轻微点动节奏,无端地彰显出凌人的气势。
分明比自己还要小上三岁,只看外貌就是帅气青春的男大,可许景屿怎么能懂那么多呢,无论是各种户外运动,还是互联网金融,他的一言一行,甚至比汪茂学看上去还要举重若轻。
认知的巨大差距,使得方玦愈发没有自信,他真的好笨啊,听不懂这些术语就算了,还不如年龄更小的苏韵菲,至少可以和许景屿一起潜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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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熬到他们聊天结束,方玦陪着许景屿回到房间,识趣地又先去浴室洗了澡。
“你明天还要潜水吗?”方玦故意连浴巾都不围,敞着双膝坐上许景屿的腿,乖巧地亲吻他,用自己唯一拿得出手的东西,吸引许景屿的注意。
许景屿很快来了感觉,回完最后一句消息,丢开手机,“潜啊,怎么?”
他顺手往方玦的身后探,没问他为何又把自己给灌干净了,而是心安理得地提溜起方玦,将其对准自己,“乖,自己来。”
“嗯……”方玦咬着唇往下坐,还把脑袋也搁到了许景屿的肩上,边摇晃边朝他撒娇,“我不想你去潜水啊,没人陪我,一个人在船上好无聊的。”
他动得幅度虽小,但主动的姿态很撩人。
许景屿微眯起双眼,整个人懒洋洋,“哪儿没人?船上不都是人么?”
“呃,嗯……”方玦噎住,可仍少见地坚持要许景屿留下来陪自己,“老公……其他人我都不认识呀,啊……”
然后他就被许景屿突然的上冲给截了话,拧起眉头,卷入失声的慌乱。
“出海不玩水,那该玩什么?”许景屿借机带着方玦转移阵地,让他手扶着半掩的窗框,正对着海面挨c。
方玦听出许景屿其实已经同意了,只是还想惹他说一些s话,他也不怕隔壁会听见,抻长脆弱的脖颈,朝窗外喘息,“我呀,啊,给老公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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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三天,许景屿还真没再去潜水,不是和方玦去甲板上晒晒太阳,就是待在房间里胡搞。
不带t也确实方便,舒爽感拉满,早上还半醒半梦着,许景屿就能揽过方玦来,扳着他直接抵进。
相比起在哪儿都能玩的潜水,这种才刚新鲜解锁的体验,更让许景屿一时上头和沉迷。
而方玦就更甚了,巴不得能和许景屿时时刻刻黏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