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沙县百姓终于等来了他们又新又旧的县太爷。
说是新,那是因为这位县令大人是新上任的;说是旧,那是因为这位县令大人是曾在福、药、学三院任过一年多的院长,属于有旧日交情的。
“要我说啊,鲍院……呸呸呸,该叫鲍大人了,他和咱们鸣沙县缘分深厚。”
“对啊,鲍大人要是也能做咱们鸣沙县的女婿就好了。”
为什么要说“也能”,因为前任县令顾大人公布了他的婚讯,他要迎娶太平惠民药局的钟离大夫为妻,此消息令一众未婚少女扼腕叹息,叹息这种好事,怎么没落到她们头上。
其实自顾明扬到鸣沙县后一直有人试着给他做媒,送姬妾,但都被长袖善舞的顾大人婉拒了。
一来二去当所有人都放弃他这棵铁树的时候,他居然在离任之前开花了。
娶的还是位平民女子,对于旁人对钟离尘身份的质疑,他只是很有风度道:“娶妻娶贤,家世并不重要。”
既然舅舅能这般降尊临卑,想来外甥也差不多,都是只在乎姑娘品性,并不介意家世高低的好男儿。
鸣沙县的媒婆们已经开始在暗中摩拳擦掌,准备要大显神通,毕竟能给县太爷说成亲事,这可是很能抬高身价的。
先不说鸣沙县的媒婆们如何暗中较劲,现今的鸣沙县衙专属县令大人的内院已经张灯结彩很有喜庆的气氛,只等八月十六吉时到,顾大人娶了新妇到兴州府上任。
为什么偏要在鸣沙县成亲,因为新嫁娘说了,她的朋友都在鸣沙县,所以即便时间仓促,顾大人还是做了很隆重的准备,只得委屈小鲍大人先在偏院住几天。
舅舅娶舅妈,鲍大人还能说啥。
在他与刑昭昭回到鸣沙县的第二日,他的娘亲鲍氏主母顾淑仪也在张虎的护送下来到了鸣沙县。
鲍夫人与顾大人名为姐弟,但是顾大人却是自幼在鲍夫人身边长大,他对这位长姐极其的爱重。
“你将中正教的很好。”鲍夫人见面就夸奖了弟弟,她的容貌身形要比实际年龄年轻许多,虽然已过四十,但眉宇间却还保留着未经生活磨砺的娇憨,一眼望去便知她是被人捧在手心呵护着的。
对此顾明扬可不敢居功,“长姐,我是真不知道中正为什么突然要去参加科举。”居然他真就让他考中了进士。
“既然不是你,那便是……”鲍夫人拖长尾音,眼睛瞄向儿子,“谈恋爱了?”
鲍奇羽望着自家没正形的老妈,决定不说实话,“没有。”
“没有啊。”鲍夫人手指敲打着桌面,一脸不解,“在京都闲闲的校书郎不做,托了好大一圈关系,跑到这鸟不生蛋的地方来,你是为了什么?”
“我又不喜欢读书,做什么校书郎。”鲍大人打定主意要蒙混过去。
鲍夫人却不打算放过他,“前几日你在兴州府,让咱们铺子里的李掌柜给了你一份高陆远收受贿赂的礼单,可有此事?”
鲍奇羽大大方方承认,“有啊,我想着小舅舅要到兴州上任,就帮他做些准备,免得他被高陆远那老小子算计。”
“你舅舅玲珑心窍,他不算计人,旁人都要偷笑了,哪用得着你多此一举。”鲍夫人笑了一笑,“怎么?你喜欢的姑娘就这么拿不出手吗?”
“谁说的?”明知母亲用的是激将法,可此时此刻鲍奇羽无论如何都不能不承认了,“她是顶顶好的姑娘,只是……我还不确定她是不是也喜欢我。”
“谁啊?”顾明扬好奇。
鲍奇羽不答,敷衍道:“等确定了再告诉你们。”
“既然她在这鸣沙县,我自然就能认出她来。”鲍夫人成竹在胸道。
母亲的笑容让鲍奇羽头皮麻,“娘亲,你可别吓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