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裴厌辞聊天总是这么让人愉快。
不知想起了甚,他道:“本宫为你画一副肖像,如何?”
这提议让裴厌辞不由得怔愣了下。
“这不好吧,小的只是……”
“本宫都不觉得,你又何必顾虑那些,”顾九倾因为自己一时兴起的念头变得兴致勃来,“刚好有点事交代与你,你坐那别动,就听本宫说。”
裴厌辞只好慢吞吞地上了窗边的长榻,侧身跪坐着,抬眸看他。
“殿下让小的做甚?”他好奇地问道,“可是东宫的事情?”
“身子太僵硬了,在本宫这你莫拘着,就当平日里与友人聊天。”
这太子有点难伺候啊。
裴厌辞心里不愿配合着这事,干脆也不管了,怎么舒服怎么来,手支着头,靠着枕垫,侧躺着看向他。
顾九倾见他如此放松,甚是满意,开始铺纸,提笔,时而琉璃般不含一丝杂质的黑褐色眼眸凝神望着他,时而低垂眼睫,凝神专注。
“殿下想说何事?”裴厌辞见他半天不开口,催着问道。
正事要紧晓得么。
顾九倾有些不想在此时提及政务,但还是开口道:“你可看过东宫属官的名册?”
“看过几眼。”
首当其冲的是三师三少,都是朝中快要致仕的老家伙兼任的闲职,那日随棠溪追离开前他瞄了几眼,这些人连来都没来。
其次是太子宾客,詹事府,以及左右春坊的官员,最高主事官能到正三品,当然,手里有多少实权还得看太子和天子。
棠溪追曾向他透露过的王顾,就是正三品的詹事府詹事,在顾九倾跟前算得上很有话语权的一位人物。
这样的人背地里听命于棠溪追,裴厌辞想想就觉得有趣。
“里面有一个人你多留意,最好是这几日帮本宫去府上拜访一趟。”顾九倾道。
“谁?”裴厌辞脑海里最先想到的就是王顾。
“王灵澈。”
一个陌生的名字。
裴厌辞回忆了下,“那位太子舍人?”
右春坊太子舍人,一个六品小官,在安京一抓一大把。
“是。”顾九倾的声音舒缓却不失杀伐之气,“同时,也是琅琊王氏的长房嫡子,未来王家的家主。”
裴厌辞正色起来,“殿下是想获得王家的支持?”
“没错,”顾九倾勾起唇角,“王家在世家中资格老,实力较郑家也丝毫不逊色,若能得郑王两家一同支持,其他世家自不在话下,到那时,本宫何惧于阉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