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往后就不会见面了,友善地和他说再见;他翻墙出去了,第二天又翻墙进来。
“小鬼,想不想去打游戏?”他兴致勃勃地说。
我口气冷淡道:“你多余的善心可以施舍给大院门口那条狗。”
他露出思索的神色:“狗也会打游戏?”
狗不会打游戏,我俩会。
他带着我翻过墙壁,我们跑到了步行街,开始用游戏厅外面的游戏机打拳皇,我很快就上手了,打遍一条街的小孩儿后,我开始和他对打。
从被一拳ko到有来有回到每次都能险胜他,我用了三个月。三个月后,我的体重明显长了,很多个午后他跳进我的院子,和我一起晒太阳。
那个时候,我开始对他的呼吸变得了如指掌。他懒洋洋地,全然不在意我掌握了他的脉搏和心跳,像是我们已经认识了很久。
又过了几个月,我听说他叛离了禅院。但没再等到他到佐藤家,我也离开了那个小院子。很多年,我们没有再见过。
直到几年前,我在意大利崭露头角、到日本完成任务,才再次遇到他。
彼时,他正在一个顶级牛郎店卖笑。我么,我的目标是一个黑道上有权势而喜欢出入风月场所的女人。我不懂这贩卖小孩的女人为何要在这灯光扑朔不明的地方享受虚假的爱,却在走廊上和他狭路相逢。
他看我的眼神很陌生,我一点头,便掠过了他。直到我们的刀同时架在了女人身上,我才知道与他撞了目标。
“七百万美刀,”我说,“对面的给你多少?”
他说:“五百万。对半分?”
“对半分。”
女人歇斯底里的声音被捂住,在狭小的空间里,她的血在洗手台形成镜面,倒影中,我冷淡的眼神像是很多年前我在看雨。
伏黑甚尔一点变化都没有。年少时就成型的天与咒缚,让他的身体状态保持在巅峰,无论是脸还是身型都维持数年而不变。
我说:“林。你呢?”
他的眼球缓慢地转了一下,盯住了我,男人咧开了嘴角:“伏黑甚尔。”
“……”窗外的月光比太阳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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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伏黑甚尔的缘故,并盛町隐隐约约暗流涌动起来,山本武他们给我说了几个有人被偷袭的传闻,我不禁猜测那个连环杀人犯也许形容的不是伏黑甚尔,而是别的谁。
而伏黑甚尔躺了两天后终于不再整天家里蹲了。他开始接任务,神出鬼没,偶尔半夜我起床喝水,会发现他正在沙发上看无声赛马。
“没有声音的话很不爽吧,”我怂恿他,“为什么不自己出去买个房子呢?”
“我没钱,”他回。
他在随便一匹马上投的钱就够买下一处二居室了。但这人宁可把钱打水漂,也不愿意给自己找个落脚点。
我找了个空地,又和他打了两架。说实话,造成的伤势够他死几回了,但凭着恐怖的身体恢复能力,他没过多久就又躺到了沙发上。然后不做今天的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