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满意地选定了它作为最近的武器,塞进了外套里。
差不多两天时间,我只吃了一点干巴的面包和两杯酒,虽然睡饱了,胃袋的空虚却让我感到一种欲望的空茫。狱寺隼人临走前没有告诉我厨房在哪里,我决定去找个人问路。
门外有人正在守着,是位个头娇小的女性,面庞有东亚女性的柔和,神色却干净利落,见到我时的笑容恭敬而落落大方:“大人。”
我不由得想起了库洛姆,原名为凪的女生——如果十年后守护者的位置都以指环战出席的人员为列,那她现在该是雾守了吧?
“山本武呢?”我问。
她说,雨守大人正在餐厅。
我让她带路。
来时行路匆匆,现在我有些闲情看四周的摆设。相比起多年前来的那次,如今城堡里的摆设明显贴合十代主人的心意,连墙上的画像也有所变动。画上的人看着画框外的我,用一个恒定的时间来凝望岁月的长河。
我本来已经做好了吃意大利菜的准备。但到了地方之后,我发现放在桌上的是结结实实的日本料理:饭团、天妇罗、富有特色的沙拉。相比起意大利菜显得有些单调,如果放到宴会上必定会被说招待不周,然而,这就是我现在想要吃到的。
山本武从厨房里走出来,黑手党大佬身上的硝石味和血气变成了厨房里特有的油烟味。他游刃有余地把围裙解下来,问我饿不饿?
我太饿了。
他的手艺比十年前的还要好,可以看得出来这一路的修行并没有让他把厨艺丢下,反而更进步了。他一定经常做饭,很多容易犯的厨房错误他一点儿都没有,不知道为什么,我略微地感到了家的温馨。
我懂了。山本武进化成了……沢田奈奈!
我由衷感叹:“阿武,请给我做一辈子饭。”
他一愣,笑了:“好啊。那就一辈子。”
我开玩笑的。我不会奴役别人一辈子都给我做饭。但你自愿给我做我也不会拦着。
山本武坐到我旁边,仿佛回到了从前我们在沢田家聚会的时候,只是这一次只有我们两个在。狱寺隼人不在、reborn不在、沢田纲吉不在、蓝波、一平、碧洋琪,这些熟悉的面孔就这样蒸发掉了,大家都很忙。
我一边往嘴里塞饭,一边问山本武大家都去哪了。可能因为吃饭心情好,我说话也很直白:“reborn呢?彭格列上位之后跑路了?”
他有些无奈地笑了:“没有,他还在彭格列。不过,最近有些风声,所以他在那不勒斯处理那边的帮派问题。”
那不勒斯?
看来他和我擦肩而过了。我告诉山本武我突然出现在十年后、和白兰碰面的事。原本神情还有些随意的青年严肃起来:“你和白兰见过了?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
……好吧,没有直接把他杀了,确实有点丢脸,我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嗯,日本那边怎么样?除了云雀恭弥还有谁在么?”
说到“日本”,山本武脸上掠过一丝不自然,当我提出要到日本的时候,他态度坚决地反驳了我:“日本最近形势不好,等过一段时间再去吧?”
“为什么?”我说,“我总得去找杀了我的人算账吧?”
这里指的是夏油杰。此外,太宰治千里之外也能给我发一条语焉不详的信息,我猜想,我的“死”也一定有他的知情。
山本武仍然不大愿意,劝说我不去日本;我大概能理解他的心情,恐怕在他眼里,我是死而复生,他不舍也是理所当然的,可是他也得体谅体谅我嘛——
我这个年纪,可不是他这十年后的心态。我现在正好该叛逆啊!
闲聊着结束了晚饭后,我回到房间里,爬窗准备离开。
刚刚推开窗,我被吓了一跳。
窗外,一个人影悬浮在半空中,于若隐若现的月色之间勾起唇角,微笑着和我打招呼:“好久不见。”
身后,房门被敲响了,狱寺隼人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那个……我能进来么?”
我:“……。”
chapter56
脸颊边垂下刘海,长发随意打了个结,剩下的披拂在身后,青年脸上的笑容温和得如同佛陀假面,眼中却恰到好处地映出一点儿趣味。
他盘坐在特级咒灵之上,好整以暇道:“好像有人找你呢。阿临?”
杀人犯说话了。好稀奇啊。
身后敲门的频率加快了,狱寺隼人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啧”了一声:“喂……在不在里面……?”
我赶紧伸出手把咒灵上的人往下拍。他猝不及防挨了这一下,原本还能抵御,坐着的咒灵却被我的突如其来的刀破开要害,向下直坠。
他明明有其他咒灵,却没有放出来,而一副和我玩儿一样,整个人向下掉。
我往后一退,把窗子合上,并上锁,走过去打开了门:“什么?”
狱寺隼人把发皱的衣服换了,穿了一身算得上休闲的衬衫。他皱着眉,半点儿也不休闲地扫过房间各处,有些尖锐地问:“你刚才在做什么?为什么不开门?”
我挠了挠耳朵:“没听到。你没吃饭吧?敲门声真小。”
“……”他被我噎住了。
也是,他一向没有吵架的天赋,哪怕为了心爱的十代目出战,骂人也只是意大利街头最基础的脏话,毫无攻击性,只有被别人噎得节节败退的份儿。
哦。对了。沢田纲吉死了。
我把狱寺隼人放了进来,他似乎很熟悉房间里的摆设,在桌边坐下了,掏出了一份文件:“你应该还什么都不知道……那家伙暂时没空,我和你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