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看颜寂,只是歪着头趴在桌子上,拿着一张纸写写画画,看起来只是单纯地问一问。
颜寂原本想说不知道,可话到喉咙里,他又给咽了下去。
他回答:“会的。”
“我也觉得我会好的,因为我还想长大,还想陪着妈妈。”
颜寂没有说话,他问:“你妈妈知道你来这里了吗?”
“知道啊,妈妈让我不要再乱跑就行。”
话落,她又仰起头问颜寂:“哥哥,你的名字怎么写啊?”
颜寂看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红色的护身符,“妈妈说这是护身符,可以保人平安,我要把你名字写上去,这样你的病也会好的,我就有一个。”
她又从口袋里拿出另一个让颜寂看,上面就有她的名字。
颜寂不信这些,只是看她眼神执着,就把自己的名字写在了纸上。
米璐照着颜寂写的字一笔一划地认真写了下来,字体歪歪扭扭,但重要的是心意。
“给你,哥哥。”她将护身符放在颜寂的手心里。
颜寂看着手心里那枚小小的护身符,心底的某处软了又软。
一时之间他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他竟然被一个小孩子放在了心上。
季妈来的时候,米璐已经玩得睡着了,她就趴在桌子上安静地睡着。
颜寂让季妈把米璐送回原来的病房,等她回来的时候,就看到颜寂坐在窗户边看着外面的黑夜。
“送回去了?”
“送回去了。”
颜寂笑了一声,“这些日子我总能梦到颜橘小时候的样子,现在想来,我一直都没有当好一个哥哥。”
季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颜寂,当初她帮应礼把颜橘的户口本偷出来的时候,颜寂知道是她做的,却没有对她大发雷霆,反而是平静地问她:“季妈,他是给了你什么好处吗?不惜这样背叛我。”
季妈哭着摇头,她哽咽地擦了擦眼泪,“他没有给我好处,他只是对我说了一句话,所以我心甘情愿地帮他做了。”
颜寂不明白,应礼到底说了什么话能让季妈这样做。
“什么话。”
“他说他想娶颜橘,就这一句话。”
颜寂的心颤了又颤,原来是这样的一句话。
“先生,如果在小姐还没有爱上应礼时,您但凡对她说出这一句话,她就会朝你坚定地走去。可是,这句话最终是应礼说了出来。”
后来的话季妈也没有再说,她是亲眼看着颜橘对颜寂一点一点地失望,到最后的死心。
颜寂知道已经来不及了,如她所言,她彻底忘了自己。
可现在他却觉得很庆幸,还好她忘了自己。
这样她就没有痛,没有恨,而他也可以安心地死去。
得知自己得了家族遗传病的时候,颜寂整个人都变得沉默了,他像是没从这个打击里反应过来。
而父亲的律师告诉他了当年父亲真正死亡的真相。
其实那时候父亲已经身患重病,所以他想在最后的时间陪着颜橘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