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流浪者,没有出言嘲讽就已经是他收敛了的结果了,至于脸上显露的对人家信仰不理解不尊重不祝福的神色……原谅他吧,他只是想平等地创飞每一个神而已。
“几位看起来并不怎么信奉神灵之事。”客华敬完香,施施然站起来,理了理衣衫。
他的神色间,倒并不因为子木几人对敬神之事轻慢的态度而生气。
“怎么会,我个人还是很尊重岩王爷的。”子木打了个哈哈。
“可前几年,璃月港才大办了一场送仙典仪。”客华剪断香烛中过长的烛心,烛光映在他脸上,半边红彤彤的,半边罩在阴影里。
岩王帝君现在在明面上是仙逝状态。荧早几年刚到璃月港的时候,还正好遭遇了帝君‘渡劫失败’的这一系列事件。
“所以你这香案上才空空如也?”流浪者合理猜测。
“你们就当是如此吧。”客华避开了这个话题,“几位是为了层岩巨渊的勘测队的事来的吧?”
“你知道?”子木挑眉。
“龙息村每日都有人往矿区上工,勘测队的驻扎地又在地面矿区范围内,若是发生些什么,我们这些靠着矿场吃饭的人总是能很快察觉的。”客华坦然道。
“勘测队在我们村子里招收过人手,出了事,总会有人找过来的。”
见客华一副开诚布公的样子,子木便也不绕弯子,“我们听说你之前在勘测队工作过,想向你了解一些情况,”
他直问道:“你跟领队的学者熟悉吗?他平时人际关系如何,有没有过不同寻常的行为?”
客华抬起头来看了子木一眼。
“虽然都在一个勘探队工作,但我的工作内容与他不交叉,平时没什么接触,算不上熟悉——但他看起来就跟大多数学者一样,一心扑只在自己的研究里,来往的都是勘测队里的队员,几乎不接触外人,没什么复杂的人际往来。”
“非要说的话,在勘测队里也只有洛巧跟他熟悉一些,那学者认了她当学生。”
“洛巧?”
“对,她也是龙息村人,当时退出勘测队的本地人还有好几个,如果你们需要,我可以把他们的信息提供给你们。”客华简直知无不言,好说话的有些过头了。
很难想象方才在那么多商人之间圆滑周全,应付自如的人,此时会表现得这样心无城府,有问必答。
子木看了流浪者一眼,对方微微点头,语气颇为冷硬道:“无缘无故的,你们当时为何都退出了勘测队?”
“这位小哥怕是误会了,”客华摇摇头,“我们并不是同一时间离开的,事实上,我去那里工作本来也只为了那份丰厚的薪水,当时矿上因为些流言闹得人心惶惶,我又刚好攒够了摩拉,顺势便辞职了。其他人是后面离开的,我也是之后才知道。”
“流言?”流浪者盯着他的眼睛。
“……是一些关于石头神的传言。”客华对旁的事处处坦言,却唯独对这件事,不肯多说半句。
子木看到对方沉默的时候,手指总抚摸着腰间的神之眼,仿佛能从中得到某种心理上的支撑。
流言既是流言,那便不会只有一个人知道,总从还能从其他地方打听到。他们从客华这里得到的消息已经足够多了,实在没必要逼问这个态度颇为友善的年轻人。
快到与旅行者约定的汇合时间了,子木与流浪者都不打算继续在客华这里叨扰。
子木真诚地谢过对方后,便要告辞。
流浪者早不想在这供了香案的地方待着,牵着全程安静当背景板的阿白跑得飞快,子木才刚站起来,俩人就已经窜出门去,人影都没了。
子木本想回拒起身相送的客华,刚抬起头,正撞到对方漆黑的眸子一错也不错地盯着自己,里面几乎见不到什么光亮。
子木眨了下眼睛。
对方冷不丁开口问道:“神会庇佑他虔诚的子民的,是吗?”
画皮画虎难画骨
“这小子,很不对劲。”流浪者走在前面,走动间踢飞了路上一颗石子。
“是啊,主动凑上来,连问都没问我们的来历,就倒豆子一样把什么都说了,像是生怕我们错过什么。”子木冷笑,客华就差没把我有问题几个大字写脸上了。
“罢了,现在当务之急是找人,他的事以后再说吧。”
子木三人回到了龙息村村口,日头最毒辣的时候,从层岩巨渊调查归来的荧和派蒙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远处。
“如何,在那些地脉花上有收获吗?”
“我这辈子都没见到过这么多地脉花……”荧脱口而出,神色间竟然有些失魂落魄。
流浪者知道荧平时都会收集这些玩意,可她看到地脉花一般是喜笑颜开的,真有很多的话,又为何垂头丧气?
“上次这么生气,还是在须弥一连挖到好几个一摩拉宝箱的时候。”派蒙脸上的懊恼与荧如出一辙。
“怎么回事?”流浪者不明白两人在打什么哑谜。
荧看他一眼,这一眼里满是心酸:“我花了好多体力去处理这些地脉花,但是它们里面都空空如也,呜。”
“呜呜……”派蒙也在旁边发出哽咽的声音。
“【藏金】也没有,【启示】也没有……”荧说着,绝望地捂住了脸。
“我太傻了,真的……我不该怂恿旅行者把那些花全都开掉的!!”派蒙哇地一声干嚎了起来,不过只打雷不下雨。
流浪者的表情从不知所云到无语至极再到冷漠万分,只花了五秒。
子木从荧说第二句起就已经在旁边开始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