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乘父亲的车子来到学校,姐姐把我送进教室,我来的不算早,不出所料,国见还没来。我趴在桌子上看向他空荡荡的桌面,只搁着一个青色布袋,今天的便当是姐姐做的,不知道合不合他胃口。
可是直到第一节课开始他都没来,第二节课也没有,第三节课他终于来了,却只是坐在座位上一句话都不说。
我忍无可忍,在课上冒着风险给他发信息。
“中午午休来找我,我脚不方便。”
国见本来正垂着头打瞌睡,突然坐起身,不着痕迹地瞥了我一眼。
他盯了我两秒,红了脸,又移开了视线。
下课铃刚一打响,金田一就窜到国见身旁。我趴在桌上看见国见对刺猬头的男孩说了什么,金田一就转身离开了。
国见扫过来的视线与我相撞,我心虚地移开,假装自己并没有偷偷关注他。
椅子退后滑动地板发出刺耳的响声。国见提着便当,跨坐在我前桌的座位上。
他拉开布袋的抽绳,声音小的近乎听不见。
“还疼吗?”
我摇摇头。
他像是松了一口气。
国见的动作突然停滞,筷子交叉发出噼啪的响声。我抬眼看向他,发现他停下了咀嚼的动作,盯着饭盒里的餐食不做声。
“你发现啦,”我说,“今天的便当是我姐姐做的。”
“嗯。”
国见回应了我,又开始吃起来。他的动作很快,吃的却很慢,当我合上饭盒准备放学拿回家后再清洗时,他向我伸出手。
我迟疑着递过去。
“对不起。”
国见毫无征兆地说。
我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昨晚不辞而别的事。我轻轻摇头,只是问:“那你是怎么想的?”
他又不吭声了。
我并不急切,只是这样默默地看着他,看着他的表情逐渐从淡定变得不安,最后甘拜下风似的叹了口气。
“我们周一没有训练。”他说,“等到时候你的脚好些了,我陪你去配眼镜吧。”
说完,他起身准备去清洗饭盒,路过我身边时,我拉住了他的衣摆。
国见扯了一下,没扯动。我的指甲用力抓着他的衬衫,怎么也不肯松手。
“怎么了?”国见疑惑地问。我依旧没说话,却发出些细小的动静。
他转头俯身看我,便发现了我在哭。
国见拿着饭盒的手垂下来,敲在我的头顶。
于是我哭的更凶了。
国见完全不知所措了,他抬起头用无助而恳求地视线捕捉金田一,朋友却只偷着笑,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说道:“你的女朋友还是你自己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