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两只野猫轻巧地跳下来,水蓝色的砖上出现了猫的脚印。
它们齐齐看过来,我便连忙摇头:“扶手被拆了,我跳下去就上不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我的话,野猫竟然扭过头,摇着屁股和尾巴,我感觉它们在嘲笑我。
逗弄了好一会儿,我匆匆跑到礼堂,柳生在拿着讲稿在后门等着我,他推了推眼镜,嘴角下撇,看来是对我毫无交待的行为有些不满。
“彩排帮你混过去了,两分钟之后就是正式演讲。”他一边说着一边拉开门,让我先进去。
“抱歉,刚刚在和两只猫吵架。”我双手合十。
“你都不会和人吵架。”柳生把讲稿夹在胳膊下,摆正了我的领结,又顺手整理了一下我的头发。
“所以才和猫吵架嘛。”我抿嘴笑了笑以示弱,然后伸手拿过讲稿,做了三次深呼吸,“好了,我上场了。”
柳生撩开帘子,轻轻一推我的后背。
稿子里写了什么我后来是一个字都记不清,真田的演讲里说了什么我也毫无印象,只记得礼堂里分成了两拨人,一边叫着「冈田」,另一边叫着「真田」,我们俩的姓氏后两个元音相同,逐渐便分不清到底是在叫谁的名字。
会长推着一块白板上了台,敲了敲话筒示意全场安静。在倒数完三二一之后,他抬手翻过白板,上面写着两个人的名字与票数。
“参与投票人数总共一千六百三十四人,冈田同学获得了九百一十五票,真田同学获得了七百一十九票,所以新的学生会会长……”
柔道部的成员在台下欢呼起来,打断了会长的发言,后辈大喊:“冈田会长万岁!”
我向会长投去一个无奈的眼神,他倒是不在意这些虚礼,放下话筒鼓掌恭喜我当选。而在我转过身正想对真田说点什么表达我的得意之时,他已经迈开步子走回了后台。
真是有够没风度的,好歹和我握个手啊。
那时我当然不会主动去体会真田的心情。因为我只当这是和他的一次普通的较量,它不会比小学时我拿了更多的奖励星星更隆重,我可能还会自问自答,这样的我在他看来是不是够厉害了。虽然他承不承认这件事似乎也不重要。
会长换届结束后,各个部门紧接着也推选了新的部长,副会长的人选空了一段日子。因为常规的做法是由第二名接任,但是真田拒绝了前辈的提议,还留在了原先的部门,那我只能参考常规的第二种做法,那就是推选现任会长的选举搭档。
向柳生提出这个想法时,他露出了一切都在意料之中的笑容。
“做我的副手会很辛苦哦。”我碰了碰他的手肘。
听完这句提醒,他低头看向旁边的我说:“aye,capta”
临近圣诞节,今年海边步道提前挂上了彩灯装饰,预热了两个礼拜,终于是亮了起来,我们肩并肩走在路上,他的笑、他的话语和他的身影在节日氛围中像形成的光晕,一层叠一层,我第一次发现柳生其实离我很远。
所有人在对平安夜的期待中熬过了本学期最后一日,期末考大榜如往常一般贴在最显眼的公示栏上,这预示着寒假即将开始了。
因为我这个月将复习穿插在学生会的各种事项间,更是为省时间还在擅长的科目上稍微有所松懈。所以我的总分排名意外掉到第十名,和第十一名的差距只有三分,而距离第八名的真田则是差了整整十四分。
理科b组的班导山田老师回家待产了,我们班的老师便将两个班的学生都叫到公共教室一起上班会课。
成绩退步给了我不小的打击,我在公示栏前站了很久。直到大家都回教学楼了,我还盯着每一门的分数在心里念着「这不应该」,迟了好一会儿来到教室,坐在最后一排的仁王指了指他旁边的空位,我便猫着腰从靠窗的一侧偷偷溜过去。
“我还以为你直接回家了,ビヨッ(piyo)。”仁王把那堆寒假作业推到我面前,“你的那份。”
“一会儿还要去提交学生会的文件呢,翘课回家?不可能的。”情绪依旧失落,我长叹一口气趴在习题册上。
“会长真辛苦呀。”仁王的感叹听起来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
白了他一眼,我随口问:“柳生说平安夜要一起出去玩,他跟你说了吗?”
“プリッ(puri),”仁王单手托腮,“他没和你说我寒假不在藤沢吗?”
我愣了一下,挠了挠头干巴巴地啊了一声,又低头看了一遍昨晚柳生发来的le消息,越发像是一种约会邀请。
在聊天界面上停留着的时候,跳出了新的通知。
“早苗,我买了明天飞东京的机票,预计在24日下午六点到达。”
【??作者有话说】
本不必要让腿子卡再出场一次,但是我故意的(以及既然竞选会长赢了的话,这次期末考就让真田赢一次吧。
三条线发展到现在,其实我倾向于这个阶段的早苗更容易对柳生产生男女之情。虽然她自己不觉得这是,但是毕竟腿子卡比柳生要主动很多,加上早苗本就是个更喜欢被依赖而不是依赖人的性格,所以……嗯……都懂的。
就酱紫,做法来点评论!
27?
平时每到休息日,只要网球部和柔道部没有训练,柳生没有「上层人士」的社交活动,我也没有被老爷子召唤,那么除了柳生家,离镰仓站最近的那间书屋便是我们俩的根据地。
老板也是个推理小说狂热爱好者,他收藏了很多绝版书,全都放在书架的最高处。起初我们俩软磨硬泡了很久,老板都只是摇头拒绝。直到柳生淘来一本上世纪首刷的原版《犹大之窗》,将它低价转手给了老板,他才开始信任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