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桷的嘴唇在血液的急速流失中渐渐发白,眼神同样开始涣散,有些无力支撑自己的身体,摇摇欲坠。
夏径流发觉他摇晃的肩,凑近他,作为他的依靠。
“你还好吗?”
不好的话让我来。
她的话刚要出口,却被方桷快速打断:“我可以。”
话虽是这样说,可他身体虚弱的身体早就暴露了真实的状态。
“别逞能,实在不行就让我来,这么多日的修养我也恢复得差不多了。”
方桷却是抬眸看她一眼,包含着异样的情绪,他浅浅地笑起来,摇头。
“我确实没事。”说罢便挺直身子一边任由血液如水般流出一边运转功法使血液与御寒绒毯融合。
夏径流欲言又止,终是没有多说。
她知道他心中有分寸,帮人是一方面,帮人而搭上性命又是另一方面。
氛围渐渐焦灼起来,这份焦灼不仅体现在夏径流身上,更体现在当场的所有兔狲身上。
原本安静的空间当中,逐渐响起皮毛摩挲的是“莎莎”响,正是兔狲焦虑地互相磨蹭。
倒是严间还算是镇定,他钉在原地一动不动,就连眼神都没有飘移一分。
时间一分一秒得过去,眼见方桷就在极限边缘可整个仪式却依旧没有结束的迹象。
夏径流终于忍无可忍,蹙眉提醒他:“算了吧,你已经到极限了,换我来。”
严间仿佛预知到结果一般重重叹出一口气。
方桷原还因为失血的疼苦而紧闭的双眼渐渐睁开,却没有看夏径流。
他先是一言不发,随即虚弱地撤出一个笑容:“你根本就不行。”
在她将血肉融合的运行模式教授给他时,他就已经将当中的运行原理参透。
所用之血不是普通的血,运转也在同时透支灵魂,一旦运行就不可逆转。
更何况他当时受伤严重,只会更加严重。
夏径流听到他所说,愣了楞,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猜到了……
“可是……”她看着他即将崩溃的身体,再也无法坐视不理,“你快停下!”
她一手捂住他腕间的伤口,那处刚愈合的伤口所遗留下的粉嫩伤疤又被划开了一道口子,她声线颤抖,有重述一遍:“快停下!”
方桷依旧强撑着,声音微弱:“就差一点点。”
严间也劝道:“你不用如此拼命,这终究还是我族的天命,罢了罢了。”
他垂下视线,静默在原地。
周遭的异响也消停下来,不久后又开始叽叽喳喳。
“你对我族的帮助我们将会永记于心,就这样吧。”
“是呀,如若要搭上你的性命我们死都不会安生的!”
“……”
方桷依旧如若未闻,一味沉浸在仪式的运转当中。
他的意识渐渐模糊,唯留一线清醒的神识在苦苦支撑,默念——
三。
二。
一。
“成功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