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狄军此次是?有备而来,他们竟然冲破了天成关的防守,一路杀上了嘉士关。
要知道里嘉士关不远就是大楚的边关营地,若是?嘉士关失守,势必会让北狄打?入营地,从而危及边关的百姓。
时岁每日还是?正常到田间去照料麦子,看着快要成熟的麦子,时岁心中甚是?满足,可边关战事的紧张却让他时常陷入到沉思中,有时候玉巴叫他好几声他都?没听见。
见时岁如此失魂落魄的模样,玉巴不由得很担心,他轻轻拽了拽时岁的衣角道:“时公子,你怎么了?”
感受到衣角的拉力,时岁侧过头?见玉巴一脸担忧地问他怎么了,他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失神已久,他掩去脸上的神色开口道:“玉巴,我?没事,你快看,我?们种的麦子就快成熟了,我?这是?高兴呢。”
时岁虽然这么说,玉巴却还是?觉得他有些奇怪,正要再问时,玉巴父亲走?了过来道:“时公子,你别担心,萧将军可是?我?们临璧城百姓心中战无不胜的神,我?相信他一定会带领将士们守住边关,守护好我?们这些百姓的。”
玉巴的一番话让时岁心中稍微定了定,他知道萧寂野不会打?败仗,却最怕萧寂野受伤。
伤不致命却足以让时岁心如刀割。
晕倒“我没事,不是我的血。”……
时?岁稳了稳心神,他?拍了拍玉巴的头道:“没事了,我们继续干活吧。”
玉巴见时?岁的脸色还是有些难看,还想再说话时?,却被他?的父亲叫了过去。
时?岁继续干着手中的活,萧寂野在前线打战,那他?就要做好后方的准备,无用的担心毫无作用。
前线的战士粮草被断,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没饭吃。
想到这里,时?岁不由加快手中的动作。
一个时?辰过去了,时?岁仿佛不会累一般,一直坐着手中的活,闻桥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他?走到时?岁的面?前,想让时?岁停下手中的活,去歇息一会。
怎料,闻桥刚喊出一声“夫人”,却见时?岁身?体抖了一下,他?停下手里的动作,慢慢地转头看向闻桥,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怎么?了?”
闻桥从没见过时?岁脸上浮现?出如此神色,脸色泛白,唇色也?毫无血色。
闻桥心下一惊,万一时?岁出了点什么?事,他?真的是万死难辞其咎,闻桥连忙放下手中的农具,想把时?岁扶到一旁的田埂上休息,可时?岁却像是没听到自己想听到的话一样,转过头继续干着手中的活。
“夫人,您的脸色不太好,要不我们休息一下吧。”闻桥见时?岁避开了他?的手,于是只?能?小声道。
时?岁伸手擦了下额角的汗,道:“不用了,你让乡亲们先去休息。”
闻桥知?道拗不过时?岁,便招呼了玉巴父亲,让他?们休息一会。
闻桥不放心时?岁,他?亦步亦趋地跟在时?岁的身?后,以备不时?之?需。
日近中午,太阳悬在上空中,时?岁额头上的汗大?颗大?颗地往下滴着,闻桥觉得如此下去不是办法,他?正?准备冒着以下犯上的罪责把时?岁手中的农具拿过来时?,只?听远处传来一道温柔的声音。
这声音不大?,但却足以让田地中的所有人都朝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去。
时?岁闻言眼眸一亮,他?直起身?,慢慢地转过头,应了那声“岁岁”。
临壁村西郊原本那块荒地上,经?过时?岁他?们和玉河村村民的辛勤劳作,此刻已经?变成一片片闪着金光的麦浪。
这一块麦地的正?前方,有一位身?着染血铠甲的将军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他?正?温柔地正?视前方站着的少年,方才那声“岁岁”也?是出自他?口。
而被他?温柔凝视的少年此刻已经?放下了手中的农具,抬步朝他?走来。
将军见状,从马上一跃而下,同样朝前方走去。
原本两?人只?是慢慢地走着,可没走几步,便跑了起来。
可跑着跑着,少年却觉得两?眼一黑,朝前方栽了下去。
将军身?高腿长,顷刻间就抱住了往下倒的少年,一如他?们在北都城城东那间偏僻的宅院中那样,坐在轮椅上的萧寂野也?是如此这般抱住了没站稳的时?岁。
时?岁只?是被日头晒得有些头晕,他?在触及到萧寂野身?上的铠甲时?就醒了过来,
他?被萧寂野紧紧地拥在怀里。
时?岁连日来的担心因为这一拥抱消失不见,可鼻尖萦绕着的浓重血腥气,却又让时?岁心揪了起来。
他?撑了撑胳膊,想从萧寂野的怀中挣脱出来,看看他?哪里受了伤。
可萧寂野似是知?道时?岁心中所想,把头深深地埋在他?的肩窝中:“我没事,不是我的血。”
时?岁彻底放下心来,他森晚整?们就这么?静静地相?拥着,天地万物在这一刻也?像是安静了下来,他?们似乎不愿打扰这一对璧人,就这么?静悄悄地看着他?们。
就连一上午都没有动一下的树,此刻也?动了动树梢,风吹过,拂过他?们的脸颊,似是代?表万物再祝福他?们。
闻桥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一是担心将军的安危,二?是担心时?岁的身?体。
如今,他?们二?人都没事,他?也?就松了一口气。
玉河村村民同样都在笑着看向时?岁他?们,时?公子也?只?有在萧将军面?前才会表现?出软弱的一面?,这样的反差着实让人觉得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