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你送的?,不管是什么,我都很喜欢很喜欢。”他笑起来唇边还缀有夕阳金灿的?光,模样好看死了。
欢喜之情加上感激之情,一下子让她昏了头,四下张望着?,恨不得立马买上丝线现场给他重新绣出一张帕子来。
躲在暗处暗中?监视她的?残影看得眉头紧皱。
幸好在戚央央买到丝线的?时候,陡然想起,那该死的?裴陆戟,竟然不允许她送礼物给别?人,还让她亲自给他绣一张手帕!
心?头那些丝丝缕缕的?欣喜尽数散去。
天啦噜,可恶啊,她从来没有像这一刻那样想鲨了裴陆戟!
他黑着脸,还得忍耐
戚央央熬了一夜在房间里绣帕子,把眼睛都?熬红了,终于敷衍地把帕子绣完,此外?,还多绣了一个?针工细密精致滚金边的苏绣荷包,一朵金丝莲绣得栩栩如生。
其实她绣帕子只用了快天亮时不到几盏茶时间就绣完,荷包却绣了整整一个?晚上,完了她还暗怪绣帕子时间长害她没时间休息。
倒头睡到将近未时,才起来下?楼想随便找些东西吃了再去天成阁,发现沐江恩已经叫客栈掌柜给她安排好热腾腾的牛肉汤面。
一碗面吃完,她还恋恋不舍地盯着那个?豁了口的白瓷碗,想花银子跟掌柜买下?。
买了碗用绸布包裹好上楼放好,出来的时候刚好遇到沐江恩,他是刚刚在外?面做完事赶回来,打算亲自护送她去天成阁再回来。
迎面撞上他的时候,戚央央紧张得嗓子眼都?提起来,心想到以前自己收藏旧物的习惯被裴陆戟取笑过?,生怕也会?因此被沐江恩耻笑,怕会?被看不起,于是见了他就躲闪起来。
“小丫头,睡醒啦?我让掌柜的给你留的面,你吃了没?够不够?不够我带你去东市那边吃糖麻花,也是顶顶好吃的小食,吃饱了才好去上工。”
沐江恩春风迎人地笑着,戚央央则扭捏起来。
见她不说话,以为?她不开心,他沉吟片刻,又道:“丫头,等我一下?。”
他回身?走到廊道拐角处,没多久就用肩膀扛着一个?大?筐瓷碗回来,“唰”一声?把大?筐碗整整齐齐垒到她面前,直接让戚央央看傻了眼。
“听客栈掌柜说你喜欢他们?家?的碗,我给你买了一大?堆,这下?够了吧?开心了?”
戚央央高兴了,红着脸离开,他便在后方追了上去。
一路护送她到天成阁的巷子口,目送她进入天成阁的门才离开。
戚央央想了一路刚刚沐大?哥给她买的碗,笑容都?快掩不住了。
可此刻站在账房屋外?等她半天的男子,一看见她来就黑着张脸进去房间,把门关上。
央央心里美着呢,哪注意到他撒脾气将门关上?见门没开,就索性坐在账房外?的美人靠上,倚栏傻笑。
过?没多久,屋里的人又把门打开,冷道:“戚央央,你还要我等你多久?”
人说完已经转身?进屋了,戚央央还杵在原地傻笑,等那抹阴冷的影子再次出现朝她投来冷戾的光,她才惊觉过?来正事要紧,慌忙收起那些满脑子的花花草草,揉了揉脸让自己严肃起来,低着眉进屋。
“裴世子,你要的帕子绣好了。”戚央央做起正事也是毫不含糊,三两下?露出疲态,还指了指自己熬红的眼睛,煞有其事卖惨道:“熬了一晚上绣的,可时间仓促,可能还是寒碜了些,还望世子爷不要见怪。”
谁知裴陆戟不但不领情,还掏出个?荷包,阴阳怪气道:“花两盏茶时间绣的,能绣出这么长一根竹子,算有心了毕竟你前头绣的荷包就花足整整一夜了,不过?荷包确实是精工之作,”
“耽误久些情有可原。”他最?后的每一个?字都?仿佛咬着后槽牙说的,盯着她看的时候,笑容莫名瘆人。
岂止,她花两盏茶时间绣他的帕子,还能边绣边打瞌睡,竹子也好些地方跳了针,导致断截的地方还真不少。
忍不住生气,却也只能把怒气往下?压,笑道,“帕子绣得如此敷衍,本想让你重绣的,但是你能知道我刚好缺个?荷包,还绣得这样精致的份上,这次就算了吧。”
戚央央眼睛越瞪越大?,眼巴巴看着他把她给沐大?哥绣的荷包揣入腰间,却又说不出半句话。
她要说了的话,他就得毁约撕毁账本了。
昨日她回去的时候,确实有想过?他必定派人来监视她一言一举,所以她从头到尾都?在忍着、克制着,只是她想着回房间之后把门窗锁死,自个?悄悄地做,应该就不怕了,谁知道荷包都?让偷了!
她正沮丧着的时候,他突然清咳了一声?,说了一句:
“谢谢你的帕子。”
一句话说得扭扭捏捏、硬邦邦的。
戚央央侧了侧目,没好气道:“不客气,其实以前我也绣过?帕子给你,兰花的,你忘了?”
“后来你没要,我便拿来做了个?手炉的绒套。”
说起这些前尘旧事的时候,她已经不会?带有任何情绪了,纯粹只是局外?人在陈述的感觉。
可裴陆戟听在心里,却有一种“往事已成空,还如一梦中”的悔恨疼痛,将他寸寸灼烧着。
声?音哑了些,“我当?时只想告诉你,我并?不喜爱兰花,而家?菊清雅脱俗也未必不如兰。”
戚央央“哦”了“哦”,撑着脑袋打呵欠,像是根本就没听明白意思,又或是根本就不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