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冷声斥道:“江湖帮派有甚稀奇,此事便由花卿家和麟儿去查吧!”
说罢,目光投向花千耀道:“朕知卿家身份,此事若成,卿家所图之事朕必遂汝愿。”
花千耀,实则是晏阳郡韩家最小的儿子,本名韩家耀。
花千耀的小叔本与当今继后定有亲事,无奈曹家女儿一朝选在君王侧,从此琵琶别抱,一段姻缘就此作罢。两家本该是秦晋之好,故而这曹家许多作为,韩家心知肚明。韩家偶有劝诫,终引曹勋猜忌不满,故而设局杀了韩家满门,花千耀这才被花千忆救下,养在百花山庄内。
花千耀与这曹勋素有旧怨,曹勋自认此事做得天衣无缝,以为花千耀不知当年之事,还妄图将小女儿嫁给花千耀,以全当年之憾。
可曹勋不知道的是,花千耀本就是来复仇的,对当年之事了如指掌。圣上对此事同样知之甚详,只是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无非是韩家曾与继后结亲,他不过推波助澜罢了。
花千耀拳在袖中捏紧,半晌,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深深拜下。声线却未变,一字一句答道:“草民谢圣上成全。”
“曹家根基颇深,眼下不是拔除他们的时候,卿家不必操之过急。”圣上又补上一句。
“是。”
见花千耀如此答,圣上摆摆手道:“好了,卿家起来吧!朕有些乏累,你们先下去吧!”
两人齐齐作揖,朗声道:
“臣告退”
“草民告退”
言讫,两人倒退着撤出了大殿。
茶坊中来了两位茶客,面容凶神恶煞,体型彪悍,只见其中一人啪得将一盒金子摔在桌上,厉声喝道:“将贵店上好的血秋来上两盏!”
茶坊内阁迈步噔噔出来两人,先是瞧了一眼桌上的黄金,又瞧了瞧坐下的两人,这才面无表情道:“请两位贵客内室叙话。”
杜君远和花千耀相视一眼,花千耀扬声唤来跑堂的小二,杜君远展扇略微向后靠一靠。
花千耀指一指案几上的茶,饶有兴趣道:“贵店这龙脑香少些滋味,方才听堂中有人要什么……血秋,那是什么名贵之茶,需要一盒金子?”
那跑堂面色怪异地看了一眼他们二人,仍然解释道:“跟贵客您回,血秋乃是我店的招牌——武夷金骏眉。只因茶汤橙红,汤底血色,如同肃杀之秋一般,得名血秋,一盏一人,一人五百两黄金,二位贵客也想来两盏?”
花千耀点点桌上的茶,道:“一人五百两黄金,只有茶么?”
那跑堂的默了默,道:“小地瞧着二位贵客像是懂茶的,五百两黄金,一杯好茶,可解客官之忧,小的保二位客官满意。”
花千耀摇摇头,笑道:“囊中羞涩,便就解解龙脑之馋便可。”
“好嘞,客官您有事吩咐小的便可。”
待人走远,花千耀冷声一笑,道:“血秋,解我之忧,侯爷信几分?”
杜君远的目光泄出凛冽的寒意,语气冰冷道:“半分不信。”
杜君远收起折扇,桃花眼投在桌上的茶盏上,一盏龙脑茶,茶杯用的是汝窑白瓷,这盏茶还用了龙脑香,只值三百文。一盏血秋,如他们所说是金骏眉,却值一盒金子?
血秋血秋,解客之忧……
原来一条人命五百两黄金,这慧轩茶坊杀人还是明码标价的。
杜君远道:“耀兄,此茶坊我二人已盯了三日,是时候让他们松口气了。”
“侯爷说的正是耀所想,况且耀今日启程要回山庄一趟,待中秋后再返京与侯爷相聚。”
杜君远站起身抱拳拱手道:“令师急召,君远自不敢留君。”
花千耀也站起身,春风拂面般笑道:“非也,家师并未招耀回庄,耀佳人有约罢了。”
杜君远一听,笑着打趣:“我说耀兄如此抗拒与那鹤兰郡主的婚事,原来是早有红粉。”
花千耀面色一变,方才温柔笑意全然不见,冷声冷气道:“即使没有佳人,我花千耀也不会同他曹家结亲!他曹勋不记得当年之事,可家仇难忘,纵然那鹤兰姑娘无辜,可要我花千耀与仇人之女结亲,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杜君远歉然道:“杜某失言。”
花千耀极为勉强地笑了笑:“侯爷是耀之挚友,耀自然不会与侯爷计较。”
二人相携,迈步出了茶庄。
杜君远回身瞧了一眼阳光下刻有慧轩茶坊四个大字的牌匾,展扇冷冷一笑,切齿道:“慧轩茶坊,好一个杀人越货的黑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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