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暮春好时节,一家人聚在花厅悠闲度日,似神仙一般。
“因为,这是神仙所赐。”方京墨煞有介事不知第几次为女儿解惑:“时祺是祝福之意,所以爹爹要每天每刻都喊。每喊一遍就祝愿时祺吉祥安乐一次。”
方时祺蹙着小眉头,问:“真的有神仙么?他长什么样子。”
“跟卖菜刘伯差不多。”他思考后回答女儿。
“阿爹又在骗小童。”方时祺时常被父亲抱着在城里四处闲逛,也认识许多人,她记得刘伯普通模样,不太相信。
“怎么会呢。”俊脸认真,道:“不信你问你阿娘。”
父女俩齐齐望向姜葳蕤,五分相似两张脸,皆白皙漂亮,让人看着心生欢喜。她答:“是啊。”
仙人临凡,自是伟岸端庄,让人敬畏。不过方家一众人均为看清其面容,神光之下,只听见温润嗓音,让人神魂清明。
妻子帮他在女儿面前赢得威信,真是体贴。他宠溺笑道:“别绣了,给仆人留点活计。走我带你们去画画。”
方京墨扔掉妻子绣绷,拉起她手,又一手抱住女儿,往花园走去。
方京墨书画以色彩艳丽自成一派。
他爱画色彩鲜艳的鸟,浓艳多变的蝴蝶,灼灼红梅,娇艳牡丹,全是鲜亮浓艳之物。与古派泼墨写意画法完全不同,稍微抓不住神韵便落俗套。
因这份独特,而受人追捧。
他出身显赫,不以卖画为生,画作甚少流出,可谓一画难求。
可他书房画作堆积如山,因所画多是妻子幼女,自是不便外传。
“我又不会画画,你连我最后这点能拿出手技艺也剥夺么。”
姜葳蕤出身农家,某天帮路过方京墨指路,不知为何就被他看上,一心求娶。
后来他似真似假回忆,说:“我那天迷路,被晒的头晕眼花,得仙女搭救,无以回报,只能以身相许。”
友人们自是不信他这鬼话,梅山谁人不知姜家女貌美,纷纷暗骂他贪恋人家美色,硬是赖上,忒不要脸。
方京墨不以为意,回讽他们牙酸。
众人皆以为以他家世只是新鲜而已,即便那姜葳蕤有闭月羞花之貌。可她一介农家女能会什么,能跟书香世家,书堆里泡大的郎君有甚共同语言。
指不定得和离。
可人家和和美美五六载,未曾闹过一次脾气。即使姜葳蕤只生一女,多年再未怀孕,他也不见责怪,更不着急。
梅山女郎纷纷赞叹姜氏命好。
只美中不足是幼女出生便一副早夭之相,啼哭三天不止,后得路过高人相助,才得以平安长大,但这孩子是把药当饭吃。
“为夫擅长即可。”仆人早得他吩咐为他摆好画具,他笑道:“你可入画。毕竟我妻葳蕤人比花娇。”
姜葳蕤俏脸羞红不知道怎么反驳他,成亲多年面对他直白夸赞,并未习惯,总会脸红心跳。
“来,时祺。”他抱着闺女,握住她小手,耐心说:“父亲教你如何画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