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在混沌之中沉浮,被若有若无的声音指引着往下坠,坠落如流星一般,迅穿越如乌云一般的混沌,蓦地,豁然开朗,屋舍俨然,意识在越来越清晰的画面中进入了一个岁少女,我成了她。
岁的贫家女子,被家里送到钟鸣鼎食之家当了一名小婢女,常年伴读一名公子。
公子年方,是家中幼子,哥哥父亲皆在朝中为官,家中仅有夫人管教。
公子虽年轻,却才识斐然,性情风流,两年后更是出落得俊美挺拔,无数女子为之倾倒。公子样样出挑,待我也温柔备至,只有一样稍差人意,那便是如山中水仙一般,极为自恋。
我深知出身卑微,牢记娘亲嘱咐,切不可有非分之想,更不能做非分之事,只需安分做事,待及笄,夫人定会帮我安排一门好婚事,那般才是人生圆满。
岁那年随公子出游,路上偶遇一俊俏书生,不禁回头多看了两眼,不料被公子觉,他面有不悦。
半夜,我睡得迷糊,不曾觉双手已被人用麻绳捆绑于身后,待清醒,大骇,回头一看,夜色深沉,并不清楚身后男子模样。我内心惊恐以致失语,身抖如筛糠,却无力挣扎,只能任他为所欲为。
男子慌忙脱衣,口鼻间情动的气息于后颈萦绕,他的衣裳落我脸上,我闻到了熟悉的苏合香。
公子独爱苏合,寝室书房兼用此香,自我来府上伴读,就未曾见他更换。
我心下了然,镇定些许,轻声问道,“公子,是你吗?”
身后男子稍滞,仅剩喘息之声。
“公子为何如此孟浪?”
良久,他开口,“本公子平日待你如何?”
“极好。”
“那你为何要与那路边书生眉来眼去?”
“那……那书生是夫人给奴婢安排的未来夫婿。”
按理,女子婚前并不能与丈夫相见,只是那日夫人约见书生一家在偏厅闲叙,我正好路过,便偷听了一二。
他从我身后坐起,却并不打算解开麻绳。
“本公子喜爱你许久,你怎舍得日后离我而去?”
“奴婢的婚事并非自己可以做主。”
“我今日若与你有了肌肤之亲,夫人定会同意我要留你的请求。”
“承蒙公子厚爱,只是……奴婢并不想为妾。”
“若说荣华富贵,你当本公子的妾,不比当那穷书生的妻更好?”
“书生虽穷,但他能与奴婢一生一世一双人。”
公子哈哈一笑,“这世上的男子若达,还有几个能顾念妻之情?”
见我沉默不语,他又开始解我的衣裳。
“你就当他亦难免俗,且不要委屈了自己,与我共赴云雨如何?”
公子貌若潘安,又风流倜傥,若非牢记娘亲嘱咐,我对他恐早已芳心暗许。只是暗许归暗许,这男女之防始终不敢僭越。
“公子,奴婢断然不会与你做妾。”
“不做也罢,当对露水鸳鸯也是人间美事。”说罢,他又欲上下其手。
“公子,奴婢若失了身,日后再如何嫁人?”
“你不用嫁人,我赐你钱帛,另筑爱巢,足够你安享温柔富贵。”
“若朱胎暗结,可如何是好?”
“生下来便是,既是本公子的血脉,自不会亏待了他。”
“公子迟早要娶妻,若少夫人知晓,我与我儿恐性命难保。”
“我送你们远离此地,她鞭长莫及,如此定能护你母子平安。”话至此,我身上已无蔽体之物,而他已有些急不可耐。
“公子且慢,容奴婢再说一事。”
他终究是念及往日情谊,只得暂停。
“若奴婢初试云雨便是公子这般人才,那今后这漫漫长夜可如何打?难不成要去找那些个乡野村夫?即便找了乡野村夫,那如何与公子相比?”
公子一愣,“你一闺中女子,怎知晓这些妇人心事?”
“公子书房那些话本,奴婢……曾偷读过。”伴读日久,我也能识字断文。
他轻叹,再次翻身坐起,“秋荻,你这般才情样貌,怎能委身那穷酸书生?”
秋荻是我的名字。
娘说,当时她正在江边帮人织网,突然作,就在一片白茫茫的荻草丛中将就生产,爹来接我们的时候,我身上黏满了荻花的绒絮。
“生如草芥,命该如此。”委屈突至,我泪如泉涌,呜咽直至抽搐。
公子轻轻握着我的手,缓缓松开了麻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