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帘雾还是那个一本正经,从不打破底线的他。
只要骗他一次,就能把别人付出一切的好全盘扔下,再也不不睬。
所以,他永远都不会承认。
越是笑着,眼眶里的泪存得就越多,那是一种被遗弃的愤怒。
“大师兄,我嫉妒。”
“你明知道我欢喜于你,又如何会去欺骗你,还是你觉得我的欢喜就这般廉价。”
“我不是木头,也不是野草,为何你总这样高高在上,不肯为我破例一次。”
“我可以奋不顾身地救你,你却不能义无反顾的信我。”
“他们为你做过什么,什么也没有,可我为你上刀山下火海,陪你生里来死里去,十几年了,你便连丁点特别都不肯分于我吗?”
“比旁人多一点点信任都不行吗,我只要一点点,一点点就好。”
当这些不要尊严的渴求,不再强迫自己小心翼翼的索要出现,徐帘雾觉得自己四肢百骸都被定住了。
是他未曾相信吗?
是他一直在相信。
所以才会被他骗这么久。
至于那口口声声的欢喜,什么欢喜,他纵使再不通情窍,也知道喜欢一个人大致该是什么模样,绝不是现在这个撕心裂肺的楚琢玉。
“得寸进尺的,我自然给不了你。”
什么意思?
什么是得寸进尺。
楚琢玉的笑完完全全僵在了脸上,如同冻结的冰雕,一字一顿,裹满绝望。
“你嫌我的喜欢脏?”
徐帘雾下颚线绷紧,避而不答,只是藏在袖中的手慢慢地蜷起。
喜欢自然不低贱,可楚琢玉这种以喜欢为借口的恶行,真的很脏。
这种忽视和默认,比一把刀去捅死楚琢玉都要狠,都要一击命中,男人几乎全身战栗,眼眶通红。
“你明明答应过我,不会嫌弃的。”
“我知道男子与男子在一块,总要受人非议,我也不愿你遭受,因此数十年如一日的忍着,可你不能这样伤害我。”
“我只是怕我死了,怕你听不见。”
“大师兄,明明是你,是你待我好,是你数年如一日的看着我,是你一点一点养大我,我爱你,所应当。”
很多很多能说的话,都被他说了。
楚琢玉只知道自己无论说什么,无论怎样的歇斯底里,都换不出那个人丁点的反应,哪怕是极致的嫌恶,哪怕是拒绝。
可却不知道,背对他的那个身影,也同样摇摇欲坠。
无人知晓徐帘雾心中怎样拼尽全力地去寻找破绽,只要有一点点,他就可以认为,不是因为他,源头不是都在他身上。
他没有回头,仿佛天地间的所有空气都被夺走,只是说这一句,就肺腑刺痛,双眼无法闭合。
“真的只是因为这些?”
这一问,他几乎如同一个易碎的瓷器,一个轻轻的“是”就能把他摔得七零八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