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对新人敬酒的时候,大家也都是‘百年好合’、‘白头偕老’、‘早生贵子’等吉利的祝福,没有恶意的灌酒什么的。
一顿婚宴下来,宾主尽欢。
送走所有宾客回到自己家里,祁爷爷说了他要去找老熟人唠嗑,这两天就住老朋友那边不回来。也就是说,家里就剩他们两个人。
过去些年,两人独处的时间多了去,从来没有不自在过。
如今身份转变,哪怕先前已经说好怎么相处,可这会儿还是不自在。
因为谁也没开口的缘故,感觉周遭的空气都粘稠了。
林希有些受不了地扯了扯自己扣得严严实实的领子,“有凉开水吗,我口渴。”
看见她的动作,祁博衍的喉咙不自在地滚了滚,“有,我给你倒。”
说完拿起早就备好的搪瓷杯,给她倒了凉开水,就着手喂她喝。
因为气氛奇怪,林希的脑子有些转不过来,没意识到这样的动作不妥,直接张口就咕噜咕噜喝了好几大口的水。
见她摇头不要了,祁博衍就着杯子,把杯子里剩下的水,一仰头全倒嘴巴里。
因为动作太迅速,还呛了一口。
待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事,祁博衍只觉得脸上热得厉害,“我也口渴,很渴,就忘了这是你的杯子。”
原主贫血,嘴唇不够红润,为了配今天的妆容,她特意用腮红涂了嘴唇。喝水的时候,有腮红印在搪瓷杯上,祁博衍喝水的时候,好死不死正好靠在唇印的地方。
结果可想而知,他的嘴唇上被染上了唇印。
想到自己的唇印,印在对方的唇上,虽然明知道是间接印上去的,但林希的脸色还是爆红,“没……没…事,只……只…要,你…你不嫌弃。”
明明前两天他们相处还不会这么奇怪,不知道为什么这婚宴一办,就变成这样奇奇怪怪的。
怕她多想,祁博衍赶紧摆手,“咱们是夫妻,我当然不会嫌弃。”想了想,又觉得不对,“以前我也没少喝你喝过的水。”
想起两人曾经如兄弟般的相处,确实没少共用一个杯子喝水。
这么一想,林希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是这样没错。”
察觉到她话里的异样,祁博衍赶紧又补充了一句,“我有且仅跟你共用过杯子。”
这话不假,跟林希共用杯子,他都跟用自己的杯子一样,从来不会有恶心的感觉。可别人的杯子,哪怕对方是洗干净后给他用,他也从来不碰。
听到祁博衍的话,堵在林希心口的气没了,“我也只跟你共用过杯子。”
她其实有点小洁癖,上辈子哪怕自己的爸妈,她也从来不会用他们的杯子。可上次从顺义回农场,她却能一路用祁博衍的杯子,没半点反感。
当时她以为是因为晕车的缘故,如今想来也许并不是这样。
而眼前的男人,看样子似乎对原主也不全是兄弟之情,“所以,你是不是有点喜欢我?男女喜欢的那种喜欢?”
约定属于新华国最曲折的……
林希的话,让祁博衍陷入深思。
他问自己什么是喜欢?男女喜欢的那种喜欢?
他未记事,父母就不在,他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什么样的感情。
他唯一见过的正常夫妻生活,就是他爷爷和后奶奶这对夫妻。
不过,他那时候年岁小,不知道他爷爷和后奶奶的生活,哪里可以体现出男女之情。
再后来形势不对,后奶奶不仅私底下偷偷买房子,将她以及她所出的两个孩子的户口都迁走,更是实名举报爷爷,保全她及两个孩子。
当时,身边类似这样的情况,数不胜数。
他深刻明白了一个道理: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那时候,他就告诉自己,这辈子绝不碰婚姻。
因为没考虑婚姻的事,这么些年下来,他都不会去关注,正常的婚姻该是怎么样的?更不会去想感情的事,所以什么是感情?什么是男女感情?
他压根没答案。
这么想,他也这么说了,“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如果当初要帮的对象不是你,我不会提出领证迁户口的办法。”哪怕他一辈子不结婚,他也没想过,随便拿婚姻开玩笑,“有且仅有你,让我想出用这样的办法帮忙。”
按说听到这样的答案,她应该开心才是。
因为这说明,她在祁博衍心里,是不可替代的唯一。
可她又很清楚,祁博衍口中的这个人,是原主,不是她。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已经对这个男人产生好感,可这个男人有好感的人,不是她,是原主。所以,他们现在是她对男人产生好感,可男人心里却不自知地装着另一个女人。
她要是就这样跟这男人过上正常的夫妻生活,她有一种自己是个感情小偷的感觉。
披着原主的皮囊,抢喜欢她的男人。
这么一想,林希感觉有一盆凉水兜头浇到自己的脑门上,给她来了一个透心凉,“既然如此,那咱们就等彼此都弄清楚,咱们对彼时是什么样的感情,再过正常的夫妻生活。”
明明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不高兴了,祁博衍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怎么了,这是?”
林希知道自己这样有点无理取闹,可既然他们要认真对待这段婚姻,那有些事情还是在开始前就搞清楚的好,“我就是觉得婚姻是神圣的,我们不该在搞不清楚状况的时候,玷污它。”
这样的林希,让祁博衍有些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