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赵徽鸾唤来惜春,吩咐她盯好嫁妆,满一百八十台就行,多的不必再动。
沈知韫又是连声啧啧,赵徽鸾递过去一记娇嗔,示意她把手拿开。沈知韫摇头晃脑地冲她做鬼脸,赵徽鸾作势要打她,她闪开了,溜到边上去看别家送的添妆。
“我猜呢简简最不缺金银玉石绫罗绸缎,是以我送简简的是一份心愿。”
那匣子里放着的是近年来各州府兴办的女子学堂名录,还有三篇出类拔萃者所着的文章。
赵徽鸾瞧得开怀,嘴上却傲娇地哼哼:“谁说的,金银玉石嘛本宫是多多益善。”
不见人回应,赵徽鸾抬眸,铜镜里映照着沈知韫,她正对着一只眼熟的木匣呆。
一模一样的添妆,她大婚那日赵徽鸾送过她一份。
她有过猜测,但都被自己刻意压在心底。而此刻,那个猜测似乎已经呼之欲出。
又一人转过屏风。
沈知韫啪嗒一声盖上木匣,眸中异色瞬间隐匿,她笑望向来人:“瑶姐姐。”
赵徽鸾望着镜中的谢芷瑶,点着手边的另一匣子,唇边是抑制不住的笑。
“你家夫君啊,送本宫的新婚贺礼是齐鲁的一抔泥沙土。亏他想得出来。”
谢芷瑶忍俊不禁:“劳殿下体谅。”
跟在她身后进来的靖武侯章南星抚着手中长匣,口吻戏谑:
“那臣这送火铳的,殿下要怎么说?”
赵徽鸾眼睛一亮,兴致勃勃拿过火铳把玩,眯起一只眼朝窗外瞄了瞄,倒是没真的开火。
“缨缨阿姐这些年在燕都改良火器,看来是有所成了。”
章南星点头:“仰赖殿下支持,大炮与火铳都较以往有所改进。真想尽快叫北境蛮虏尝尝我大胤火器的厉害。”
“不急。”
赵徽鸾收起火铳放回长匣,“缨缨阿姐已有一支红缨军,不妨再多一支训练有素的火器营。且稍等等,内阁同兵部会找上缨缨阿姐的。”
赵徽鸾回到妆台前,朝谢芷瑶招了招手,沈知韫与章南星知她二人有话要谈,一道离开了房间。
赵徽鸾把那只装有洛河泥沙土的匣子推到谢芷瑶面前。
“你可知温青玉近况?”
谢芷瑶眼睫轻垂,点了点头。
她安插在温言身边的人来信说,姑爷为修缮事夙兴夜寐,如今已是油尽灯枯之相。
谢芷瑶不止一次想过南下去见温言,她都忍住了。
她怕自己舍不得,会不管不顾带走温言;也怕温言舍不得她,心生退意,了了残生再添遗憾。
“成全”二字,是她所能给予温言的最大爱意。
“容卿曾与本宫说,温青玉是块难得的美玉。而本宫近来愈觉得,温言温青玉他是掩在黄沙里的金子。”
赵徽鸾打开匣子:“谢芷瑶,这份礼本宫转赠于你,你去看看他吧。”
“好。”谢芷瑶弯唇,笑着应下。
喜乐声起,沈知韫勾手招来念夏等人,一通谋划听得念夏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惜春迟疑道:“这不好吧?”
章南星双手抱胸冷冷道:“怕什么?今日特殊,错过今日以后可就没机会了!”
是以,前来接亲的容谙被成功堵在了院子里。
容谙很上道,早早准备好了红封。陪他一道来接亲的几人挨个红封,云嵩悄摸地给沈知韫多塞了两个。
沈知韫大方收下,再一脸正经地将人推开:“别以为这样就可以收买我。”
……
院子里,长右扯着空荡荡的布兜给容谙看。
须臾,赵徽鸾听见容谙喊她:“殿下,快救救臣。”
外边静了一瞬,随即爆出一阵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