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灯点亮,傅云深盖上桑皮纸灯罩:“吾输了。”
傅云庭泪珠子都僵住:“不可能。”
傅云深已经撩了衣摆坐下来,平静抄起案几上的公务展开,好像输了比赛的那个人不是他:“这世上没什么不可能。”
“这事不必再提,你们也不必放在心上,若是外头听见什么声音,不必理会。”
窗外,傅云奕眉头蹙了蹙。
他阿兄真的可能输给萧又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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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早,李玉翎召见了舟白。
倒是和傅云深说的一样,才华横溢,许多事情上都有独到的见解。
看一个人的人品,棋路最能体现,李玉翎同他对峙了三局亦意犹未尽,直到央央来报,萧又野来了。
还抬了一只老虎。
李玉翎:“……”
她将冷暖玉旗子扔进搂中,让舟白回去。
萧又野手在笼子上敲了敲,听见脚步声,只见一蓝衣文士从营帐中出来。
眼神骤冷。
“萧公子。”
翰林院文士无定名,无定员,无品序,舟白感觉到似是刀子一般的目光在割裂着他的皮肤,给萧又野行文士礼。
“滚下去。”
“对吾的人客气一些,”李玉翎从营帐里出来,“舟文士,你回去吧。”
“是。”舟白告退。
萧又野给宝华公主猎老虎玩,这样轰动的大事件,消息灵通的崔言乐后脚就赶了过来凑热闹。
老虎身上中了一箭,上了止血的药物,伤处暴露在空气中,一股子血腥的粘腻腥味。
老虎无力的躺在笼子里,脑袋却翘着,竖着爪子,牙齿眦着,似乎是在警告人,不许过来。
崔言乐忽然靠近,引的老虎发狂再跳回去,“呵,老虎成病猫。”
李玉翎绕着笼子转一圈,目光停在老虎肚子上:“它的肚子为何圆乎乎的?”
萧又野回道:“怀着身孕。”
“啊!”崔言乐哀怨一声,“你好血腥!”
“你好残忍!”
“你好变态!”
“你--”
后面的话还说出来,崔言乐被一阵大力道甩了出去。
崔言乐揉着酸痛的腰肢和腿起身,骂道:“萧又野,你有病啊!”
一只利剑直接抵在喉尖,顺着这只剑尖往上,萧又野握着剑,目光如看死物。
“吾不喜欢你总是在宝华身边跳来跳去。”
李玉翎:“萧又野,你做什么!”
“滚!”萧又野想这样做很久了,看向崔言乐命令道:“以后离宝华三里地,否则别怪吾不客气。”
崔言乐这火爆脾气生生给压上来了,好歹他也是清河崔氏嫡系,还没人敢这样不给他脸面。
眼看着两人针尖对上麦王,李玉翎只能先安抚崔言乐:“崔郎,你别同他一般见识,你先回去。”
崔言乐还想说什么,李玉翎:“你也不听吾的话了?”
崔言乐的毛就缕顺了,瞪向萧又野,“吾不跟你一般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