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上来吧。”
良久,主位之上,怀岁聿掀开眼皮,语气淡然。
墨白得令,一脸肃然地打开门,将门外双手被捆的奴仆,挑了挑眉,将其一脚踢了进来。
那奴仆“嘭”地一声,从门口被径直摔到主位另一侧的中年男人面前。看清楚是自家老爷后,他手脚并用地去抓面前的衣角,嘴里含糊不清地喊着:“老爷,救救奴才!”
徐县令心头狠狠一惊,拼命挣脱那奴仆,一个侧身,恭敬地面向坐上的男人,颤颤巍巍,语气有些疑惑地问道:
“大人,不知下官府上这贱奴,犯了何事?”
他又忙补充道:“这贱奴若是冲撞了大人,或犯了什么大错,下官也绝不会包庇他!”
男人依旧一言不,眼神有些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那奴仆。随后,冷漠道:“你来说。”
那奴仆对上一双幽深寒冷的眸子,猛地打了个寒颤。想起自己刚刚被那侍卫三下五除二捆起来的场景。他只觉得,自己若是不说出些让这位大人满意的话来,便会被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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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奴都是受了大公子,不,徐允文的指使。不然奴岂敢在那小娘子的摊位上动手脚!”
奴仆往地上一趴,狼狈不堪地求饶。
许县令闻言,差点气背过去,他怒气冲冲地站起来,却又被墨白一个眼神给吓得悻悻地坐回去了。
“吩咐你动了什么手脚。”
墨白冷嗤一声,将剑鞘抵在那奴的背后,逼问道。
那奴仆被冷冰冰的剑鞘吓得扑倒在地上,使劲儿磕头,慌不迭地又将刚才已经招供过的事儿又重复讲了一遍。
“公子让奴,去将那四号位上,所有的茶叶都替换成霉的茶饼。只是奴心里胆怯,才拿出来一个木盒,便被那摊子上的一点动静吓得落荒而逃了!奴誓奴所言句句属实。”
“你休得胡言!我儿与那女娘无冤无仇,何必让你去陷害她!”
徐县令气的吹胡子瞪眼,越听脸色越差,他瞥了眼身旁之人越寒凉的面色,心里暗骂这奴仆白眼狼,恨不得过去撕烂他的嘴。
“徐县令。”
怀岁聿冷冷开口,打断徐县令的话,声音不知不觉中已经淬满寒霜。
“看来数日之前,你那好儿子,并未将我的话如数转告与你。”
徐县令被那双墨眸紧紧锁着,又像是掉进深不见底的谭渊。他确实未曾听他那儿子最近惹了什么事儿,只听自己夫人说他儿今日心情不太好。
他用手擦了擦额头被吓出的薄汗,渐渐的面色白,嘴角忍不住颤抖,还想为他儿子辩解两句:
“大人,都怪我那妻太宠那逆子,平日里没少做些不着调的这儿,大人,您看这恶奴也没得逞,那小女娘我记着最后不是夺了第一名吗,内人还对她赞不绝口呢,我儿……”
一声冷嗤,忽地打断他的话。
“在叶县横行霸道惯了,竟然敢两次三番,欺负到我怀家姑娘的头上来。”
怀岁聿已经从椅子上起身,神态恣睢,双眸凝着一层寒霜与戾气,冷冷地瞥向徐县令。
徐县令闻言,脸色煞白,瞳孔都有些放大。
什么?!那小女娘……竟然是怀府家的姑娘!他原本还想着,他儿若是日后想入盛京为官,还得靠少卿大人举荐。
这下得罪了人怀府的人,算是全完了!
怀岁聿冷冷收回目光,已经不想再听他找什么说辞,转身离去前,冷嗤出声:“这奴仆,和你那儿子,你便自己管教吧。”
徐县令双腿一软,全身彻底瘫软在木椅之上。
他想起四年前,这位少卿大人还是个十五六岁的白面书生,明明面容稚嫩,眼神仿佛能洞察人心,让人无端战栗。他仅仅只用三天时间,让叶县贪污腐败官僚纷纷落马,让南州来的那位奸杀未遂的大官都落得个凌迟处死收场。
更何提他这个靠捡漏才得来头上乌纱帽之人!这么些年来,他不说为官清廉两袖清风,倒也算勤勤恳恳,为民谋福。就是为了在少卿大人面前博得个好印象,好为日后他徐家官途上寻个好靠山。
他那好大儿,每日只知寻欢作乐,上回想着让他和那西侯世子做好友,他背地里却只知嫉妒、算计人家。这回倒更不得了了,惹谁不行,还偏偏要惹到那冷面阎王眼皮子地底下!
他渐渐回神,看着匍匐在地上瑟瑟抖的奴仆,良久,眼里慢慢聚起一股滔天的怒意来。
“来人,去!去把大公子和夫人都给我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