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不敢去设想,昔日外祖母被殷家人、被西郡人指摘为不祥之人时的孤独无助。
她此番带着祖母回西郡,是回归故土,是与昔日和解却并非是由着这些道听途说、专拿别人痛苦事儿取乐的高门贵族羞辱的。
她知晓那侯夫人亦是想以此毁掉她的名声,防她入这西侯高门。
呵,真当是觉得她是中原来的软柿子一般。只是,她万不该顶着高门贵族的势头,便要拿她最珍贵也是唯一珍贵的外祖母的取乐。
“夫人亦为女子,更何须将不详、克夫等莫须有的罪名皆往女子身上扣,只是敢问各位,夫人口中的那位斥侯夫人到底有何可指摘,是一生以命为代价诞下两女,还是因失去夫君庇佑而被婆家当做污点一般驱出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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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冷着眸子,亦不在意周遭投来的各种目光,迎着那侯夫人错愕的眼神,不卑不亢。
“何为子克母,母克夫?母亲以生命为代价,只为让腹中胎儿见这世间之美,可她虽逝世,自己以命换来的孩儿却要受尽这时间指摘。若是此般,我想天下没有任何女娘愿意再抚育后代。”
继而,转身看向方才那骂得最凶的几个男人,道:
“再者,沙场之上刀剑无眼,斥侯以命守护西郡黎民,他以死护佑的西郡黎民却要给他的妻儿冠上不祥之名。”
“无人去心疼这斥侯夫人,丧夫亦丧子,本就承人间极痛,却要被婆家驱出家门,又要被那些未经他人苦的街里街坊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我们女娘之间本该相互怜惜,如今夫人却认为此为闲趣……真当是,何其哀呼。”
话语落地,她声色之中几欲带上几丝哽咽,但又强忍着内心情绪。她知晓自己给众人落下了个“牙尖嘴利”“以下犯上”的印象。或然方才同她谈好的几位夫人,亦会畏惧这西侯势力便不与她来往。
可她半点不会后悔。
普天之大,何处无存身之地?她在一日,便不会让任何人再放肆地诋毁她的外祖母。
主座之上,殷老夫人眼眶泛红,她的阿枳,她知晓她已经长大了,她亦能保护身边均要保护的人。这西郡,是她的伤心之地,这西侯,亦不是阿枳的良处。
乌卉桐额角青筋暴起,几欲维持不住面上仪态,她咬牙切齿般,将手中的茶盏兀地往女娘面前一甩,飞溅的茶水倏尔沾湿那素色裙裾,瓷片碎裂开来。女娘却依旧面色不变,冷冷地瞧着台阶之上的人。
忽而,楚今安面色冷怒,慌慌张张从外堂走进来,见此场景,他心中一惊,将郁枳往他身后一带,随即对着那让他心生厌恶之人,怒声道:
“你这是要作甚?”
乌卉桐心中怒意却更甚,她看了看怒视着自己的楚今安,冷嗤道:
“你们中原女子,无甚良处,倒是长了好一张不知天高地厚的伶牙俐齿!勾引男人,倒也是一脉相承的,我西侯府,不欢迎尔等……”
只是,主位上的老侯夫人瞧见自家那宝贝孙儿兀地踩在那碎渣子上,已经坐不住了,她冷着一张脸,看着这场闹剧,兀地打断她这横行霸道的儿媳,道:
“疯也得有个度,你瞧瞧你此般在做些什么?”
乌卉桐哪是怕老侯夫人的样子?她仍横眉冷对着堂中的小女娘,正欲唤人将这些她看不顺眼的人逐出去时,堂外,却兀地传来一阵脚步声。
随后,一阵不怒自威的声响,便由远及近。
“乌卉氏,你真当是好大的脾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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