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兄台,我好似还未在金陵见过。二位应当是外地人吧?”
那人自以为摆出一张和善模样,还故作风流倜傥地摇了摇扇子。
他可不认为这二人有多大来头,再大能大过他爹?看那个小娘子一身金银华服,他们多半是从外地来金陵做生意的商贾,家产应当不少。
但他们钱再多,能比得过官府权力?他稍稍动用些人脉,便可将他们压得喘不过气。
这样想着,他开口更加放肆:“我与令夫人一见如故,今日我请客,邀二位去金陵最好的酒楼小酌几杯,交个朋友?”
他先以礼相邀,还望他们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蔺昭淮侧身挡住他身后之人,面上淡淡笑着,话语却不客气:“可惜我与阁下一见如仇,怕是命格相冲。”
明素簌早就难以忍受下去,本欲叫她带的那几个武功高强的侍卫,上去收拾这人一顿。
他们是她爹在她婚前派的人,思及金陵之行不会太平,明素簌便让他们扮作小厮一路随行。
此时正是他们大显身手的好时候。
“呵,不识好歹!”那人听完蔺昭淮之言,猛地甩了下袖子,掩饰不住嚣张姿态,“我乃总督之子,岂是尔等贱民能随意挑衅?今日你们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
他竟是总督之子。
明素簌迟疑了,这人于他们金陵之行而言,不可谓不关键。
蔺昭淮瞬息间反应过来,试探道:“早闻吴总督爱民如子,为人刚正不阿,他怎会有你这样欺男霸女的儿孙?你莫不是在诓骗我们,想逼我们就范?”
“嘁,”那人轻蔑一笑,“我吴方海的名讳,整个金陵如雷贯耳,谁不认得我这张脸?也就你们这些外地人还有胆量来质疑,其他人早就跪地求饶了。何况那老头子都归天了,还管得着我?”
这人还真不是冒充的,那可疑之处就更多了。
为何吴总督品行被如此称道,却养出这样的纨绔子弟?
明素簌心中疑惑纷纷冒出来,但现下不是追究此事的好时候,他们还是先脱身。她侧首,正欲吩咐侍卫,却有另一行人过来了。
“真巧,蔺大人怎么也在这儿?”
来人身姿高挑,举手投足中,可同时窥见年轻气盛与老练沉稳这两种截然相反的气势。加之一身绯红飞鱼服,更显来人身份显赫。
原本气焰嚣张的吴方海看清来人,神色立即慌张起来,又听清他那声“蔺大人”,已是手足无措,冷汗顿生。
完了,怎么碰上他了。
而且,刚才他挑衅之人还是被他称为“大人”。从外地来……莫不是,也是从京城来的吧!
蔺昭淮眼神轻轻掠过吴方海,知晓此事已平,便看向来人,招呼道:“别来无恙,林大人。今日在下陪夫人来金陵探亲,偶遇林大人,真是倍感荣幸。”
听完此言,明素簌悄悄观察对方的视线终于收回。她心中暗道,果然如此,这人便是林慕。
眼下他们在这儿装不熟,好似蔺昭淮真是来探亲一般。这落在她这个知情人眼里,属实怪异。
她出于礼节,微微福身道:“见过林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