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亭紧随其后跟上,很快二人便将那年迈的保安远远甩在身后。
直到逃出公园上了车,二人依旧惊魂未定。
程秋来第一时间打开暖风,吹起自己?被?冻得通红的双手。
返程路上,言亭忐忑不安地?问她?:“老大……刚刚跑得太快,我鞋掉了,不会有事?吧?”
程秋来低头一看,他?果然只有一只脚上穿着?鞋,另一只脚只剩被?雪水打湿的袜子。
很难想象从犯罪地?点跑到出口这一路,言亭都经历了什么。
“你又不是灰姑娘,能有什么事??”程秋来无奈道:“回去把另一只也扔掉就行了。”
言亭想了想:“也对。”
反正鞋上又没写名字。
但这无疑是一件非常好笑的事?。
于是程秋来忍不住又开始笑。
见她?笑,言亭也开始笑。
笑着?笑着?,声音忽然哽咽。
眼泪毫无征兆地?夺眶而出,瞬间在脸上留下数道痕迹。
他?的身躯因为过度隐忍而抖的厉害,于是程秋来打开了广播,午夜电台正播放着?一首曲调优美的钢琴曲。
有了声音的掩护,言亭将头转向窗外,整个人悲痛欲绝,大哭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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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行动不光彩,甚至堪称狼狈。
但言亭的作品得以在次日圆满完成?。
程秋来按照他?设计的平面图给他?打下手,陪他?一起装饰灵堂和棺椁,柳老师的仪容仪表经过整理,神情依旧慈祥平和,整个人就像睡着?了。
或许因为昨晚已经大哭过一场的缘故,言亭今日表现的格外平静,只是一言不发地?把处理好的松柏插进花泥,再把花泥固定到相应的位置,灵堂布置完成?后,跟程秋来默默离开。
年关将至,大雪已经连着?下了几天。
即便是如此恶劣的天气,葬礼当天,来悼念柳老师人仍络绎不绝,有他?生前的亲戚好友,街坊邻里?,还有他?教过的,如今已迈入中?年的学生们,他?们感叹柳老师的灵堂布置的如此漂亮,苍劲有力的松柏将宛若沉睡中?的老爷子衬的一如生前英气凛然。
奚山街上的住户基本都来了,时雨茶庄的白掌柜,舒曼秀,高?晓丽和小瓜小果,大家都穿着?黑色衣服站在最后,每个人都双目通红,女人们则拿着?纸巾不住地?拭泪。
程秋来和言亭也站在其中?,听着?周围悲戚令人心碎的哭声,任凭冷风夹着?雪花吹到他?们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