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秋税试征了现?银,许多约定俗成的旧例都?要改。
眼下出的许多麻烦,若是由她一力来调度——
容璇捧着泥金手炉,虽说觉得不该费神细想,但她忍了又忍,还是按捺不住,吩咐向菱备纸笔磨墨。
“是,娘娘。”
容璇在自?己的书案前坐下,将手炉暂放置一旁。向菱为她铺开?宣纸,取了一方好墨。
明琬宫寝殿内暖意融融,炭火从来没断过,恍如春日。不像从前她读书时,冬日里寒意彻骨,冷风从四面八方灌入屋子,手指僵硬不得弯曲,连字都?写不了。
她提笔,以白银代粮食征税,江南已先行,多有借鉴之?处。
墨笔饱蘸墨汁,行云流水间?,一封疏要倏尔写就。
向菱在旁研磨,也?跟着去瞧。
娘娘闲暇时,一直教她与向萍认字,这半年来有些进益。
不过娘娘手中这一封书文,字迹实在潦草,龙飞凤舞。她认不全?字,当?然也?读不明白,断断续续,不好理解。
容璇笑笑:“无碍。”
她自?己再?读一遍,方才写得太顺,此番细细琢磨,又略微改去几句。
向菱见?娘娘挥笔写就,也?不知有何用处。
“是啊,”容璇笑笑,接了她的话,“的确没什么用处。”
话是如此,她还是仔细将这一方纸叠作小块,夹入就近的一本书册中。
“只能本宫留着自?己看便好。”
问心
“娘娘,陛下到了?。”
容璇点头,将书册随手放回书架上,又吩咐向菱收拾了?笔墨。
帝王进殿时带入几缕寒风,容璇为他解了?斗篷,很快便有侍女斟上热茶。
二人同坐于明窗下,祁涵望眼前的女郎一袭水红色的锦裙,领口处与衣襟处皆有一圈白色的风毛,柔软明净,衬得她面庞莹润如玉。
他笑道:“准备忙何?事?”
容璇望向书案:“原本闲来无事想练些字,可巧陛下就?到了?。”
入冬以来,前一阵朝事繁忙。
容璇笑意盈盈:“陛下今日?可有闲暇陪臣妾弈棋?”
祁涵颔首,自然能好生陪她。
明琬宫的新?棋盘还是?容璇从帝王私库中顺回来的,暖玉制的棋子触手生温,在冬日?里最相宜不过。
茶点放置一旁,棋局过半,容璇拈了?一枚白子沉思。
前些时日?她与婉钰对弈,连胜了?三盘,婉钰还笑言她的棋风与表兄愈来愈相似,果真是?什么样?的夫子教出什么样?的学生。
容璇苦恼眼前棋局,心?道她可没有黑子这般难对付,变幻莫测,总有出乎她意料的路数。